沈司珩盯着她,没说话。
楚凝伸手将垂在肩上的头发拨开,露出光洁的脖子,脖子上空空无一物。
沈司珩终于收回了视线:“你先出去吧。”
楚凝轻应了声,捂着脸先出去了。
沈司珩那一耳光甩得重,她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楚凝怕被人看到,从办公室出来后一直低垂着头,任头发垂下来遮着脸,本想这么不动声色地回自己办公室,没想到刚出了沈司珩办公室就遇上了韩一凭。
韩一凭没留意到楚凝的异样,看到她就打了声招呼:“楚凝,前两天帝成的老板约吃饭的事您和沈总都临时没去了,那边似乎有些不太开心来着,你看下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赔个罪?”
和帝成老总吃饭是前些天就安排好的行程。
星绽和帝成那边合作多,沈司珩本是答应要过去应酬一下的,对方也指定了楚凝一起出席,没想到都要出发了沈司珩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临时改了主意,没去。楚凝也跟着爽了约。
韩一凭总觉得那天沈司珩突然改变主意的事是有点后怕的。那天下午宋陵澄也确实出了事,差点让车给撞了,刚好帝成约吃饭的酒店和宋陵澄吃饭的餐厅就在同一栋大厦,去了说不定还真能遇上了,真遇上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不过幸而宋陵澄命大,人没事。
沈司珩作为公司的负责人,不去赴约回头打个电话解释一下自然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楚凝毕竟是个艺人,又是对方邀请过数次的,一次也不去有些不给面子了。
楚凝现在没心情想这个,敷衍着应了句“改天吧”低垂着头就想先走了,和韩一凭擦身而过时还是让韩一凭发现了问题,韩一凭伸手一把拽住了她:“脸怎么了?”
楚凝捂着脸没说话。
韩一凭将她的手给拉了下来,看到红肿的一片时整个脸都凝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不问还好,一问楚凝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苦苦压抑着的惊怕一下子就像绝了堤。
“司珩打了你?”韩一凭急声问,看楚凝光顾着掉眼泪不回答,隐约明白了过来,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就想带着她去找沈司珩理论。
楚凝不敢去,一边哭一边低声央求:“别去,求求你,是我做错了事,和沈总没关系。”
韩一凭认识楚凝这么久,什么时候见她这么低声下气过,甚至连沈司珩都改口叫“沈总”了,更加压不下这口气,非得拖着她去找沈司珩出气。
正推搡间,沈司珩办公室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
沈司珩站在门口,淡淡朝两人望了眼:“吵什么?”
韩一凭拖着楚凝往前一拖:“司珩你什么意思啊,让我把人找来就为了……”
“你别说,求你。”楚凝急急地出声打断了他,她是真的怕了沈司珩。
沈司珩不紧不慢瞅了她一眼:“让他说。”
韩一凭看沈司珩这语气这模样,一时间也没了话说,只是惺惺地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沈司珩下巴往楚凝方向轻轻一点:“你来告诉他。”
楚凝说不出口。
沈司珩替她说:“差点一尸四命和一个耳光,一凭,你说说,孰轻孰重了?”
韩一凭震愕地望向楚凝,楚凝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韩一凭却还是不明白,皱着眉望向沈司珩:“不对啊,事故是我帮忙调查的,明明只是路人酒驾开车,警方也结案了,调查报告我也给你了,你怎么就扯到楚凝身上来了?”
楚凝倏地抬头往沈司珩望了眼。
沈司珩神色没动,只是侧眸看了她一眼,望向韩一凭:“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你可以问问她看,看她是承认不承认。”
韩一凭看向楚凝,楚凝艰涩地点点头。
韩一凭还是不解,望着沈司珩,想知道他是怎么怀疑到楚凝身上来的,案子是他经手的,沈司珩只看结果,调查报告他也是半个小时前交给沈司珩的而已,他记得他当时随手翻了眼报告就让他把楚凝请进去了。
“如果我现在有确凿的证据她现在就不是受一耳光而已。”沈司珩淡声应道,“既然没冤枉人,一凭你也别瞎掺和。楚凝我留着还有用。”
转向楚凝:“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别再转什么花花肠子。”
留下两人重新回了办公室。
韩一凭心里五味杂陈,看楚凝那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人命的事你也拿来开玩笑。该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别再犯傻了,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毁了自己不值得。”
掂量着劝完,韩一凭也先一步走了。
楚凝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她被甩耳光的事没人捅到媒体前,一路上也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临睡前楚凝从抽屉里取出了那枚玉佩,玉佩色泽黯淡了些,本是无任何瑕疵的玉身也布满了不少小裂痕。
楚凝记得刚捡到这块玉佩时,玉佩连半星瑕疵也没有,这么久以来她也没拿出来磕磕碰碰过,却没想着上面的裂痕竟越来越多了。
都说玉有灵性,玉碎了是因为它替代主人挡住了不好的事情,使主人免于受苦和灾难,却不知道这玉是替宋陵澄挡住了祸事还是替沈司珩,亦或是她?
楚凝想不明白,一整晚都在盯着玉佩打量,毕竟是戴在身边六年了,有了感情,多少有些不舍,连睡觉时都是捏着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