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让她活一次,她一定要将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千刀万剐!
钟鸣从噩梦中惊醒,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快去通知老爷夫人,小姐醒了。”
“把汤药端来,让小姐乘热喝下。”
“热毛巾拿来。”
耳边声音嘈杂,眼前人影晃动,钟鸣一时弄不清楚状况,揉着发疼的头,她记得被人追得跳湖自尽,难道她没死?是谁救了她?表哥?一想到表哥,便想起受到的屈辱,眼泪滚下来,大哭大叫:“表哥呢?叫他来见我!”
一个声音回道:“表少爷远在京城呢,不过老爷夫人已经答应小姐,带小姐进京,就等小姐你醒过来。”
京城?老爷夫人?钟鸣猛然睁开眼睛,认出跟她说话的丫头叫知书,站她旁边端药碗的是知画,拿毛巾的是知琴,还有一个叫知棋,都曾是服侍她的丫鬟,只不过在她变卖钟家大宅的时候一并卖掉了,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再看这房间陈设,有些眼熟,跟着想起这不是她以前的闺房吗?正疑惑着,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鸣儿你终于醒了。”
进来这位三十来岁一脸关切的美妇人不是她娘是谁。
钟鸣震惊不已,明明她娘在五年前就死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文淑见女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句话不说,仿佛傻了一样,又着急起来,“鸣儿你怎么了,别吓娘,知画,快去请大夫再来给小姐看看。”
钟鸣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不是做梦,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就听她娘亲说:“鸣儿,你怎么这么傻,竟然以死相逼,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死了,可教娘怎么活,你爹已经答应送你进京,只不过苏老爷毕竟是三品侯爷,想要让你表哥退亲,恐怕没那么容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若是退亲不成,你也不准再做傻事,听到了吗?”
进京劝表哥退亲,那不是五年前的事吗?因为爹爹不准,她才想到这个跳进荷花塘逼他就范的馊主意,因此还大病了一场,只不过等到他们赶到京城,聘礼文书都已经下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表哥娶了苏家大小姐,难道她回到了五年前?
“娘,”嗓子有些发涩,定了定,钟鸣才问,“我今年多大了?”
宋文淑这一惊非同小可,莫不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钟鸣扬起一个宽慰的笑,“娘,我没事了。”
没事怎么问这个傻问题,不过宋文淑还是回答了她:“鸣儿年方十五。”
她果然回到了十五岁那年,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父母双亡,表哥娶亲,她带着万贯家财嫁给表哥做妾,没想到临死才明白她嫁了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活过来了,而且还回到了五年前,既然上天再给她一次生命,她定不会辜负,她不会让爹娘无辜枉死,也不会让豺狼表哥再害她一次!
大夫来了,帮钟鸣把脉后道:“小姐已无大碍,只是身子尚虚,静养一段日子便可痊愈。”
宋文淑这才放下心,吩咐钟鸣好生休息,自己则亲自送大夫出去。
钟鸣看着熟悉的一切,一时感慨万千。
*
“小姐,你这是要上哪去?”知书见钟鸣起身,连忙过来扶她。
钟鸣淡淡道:“我去找我爹。”她若记得不错,跳进荷花塘之后,休息了半月有余才进京,到那时一切已成定局,她是不可能再嫁给表哥,只不过想起了苏子墨,一个享誉京城的才女,又是侯府千金,嫁给表哥这样的人渣,实在是糟蹋了,前世害她不浅,今世去给她提个醒,就当还前世的债吧。
知书一愣,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放在往常,一定喝斥“要你多事”,不知是不是大病初愈的缘故,连忙帮她更衣,怎料戴镯子的时候,手一滑没拿住,镯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知书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上回知琴不过是打翻了一碗莲子汤就挨了二十板子,她打碎这么贵重的镯子,岂不要打掉半条命,吓得两腿直哆嗦。
钟鸣就要发火,突然想到前世她挥金如土供表哥吃喝玩乐,临死前还被骗光所有家财,钱银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为了个镯子跟下人斤斤计较,便摆了摆手说:“下回注意些。”
知书呆在那里,半天没能爬起来,她家小姐果真是烧坏脑子了?
走进爹娘的院子,就要敲门进去,忽然听到娘的声音:“布店的生意一向不错,就这么卖了实在太可惜了。”
又听爹说:“有何办法,此番进京肯定需打点,退亲更需银子,我只怕这点银子不够。”
娘叹了口气说:“鸣儿竟然为了俊杰寻死觅活,真是女大不中留。”
爹也跟着叹气:“鸣儿从小就喜欢她表哥,却不知她表哥根本就不是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我又何尝不知,我大嫂也是因为我大哥死得早才多惯着俊杰一些。”
“哼,要我说慈母多败儿,鸣儿还不是一样被你惯得骄纵蛮横,我只怕再这样下去,除了她心心念念的表哥,也没人敢娶她了。”
“钟远达,你这叫什么话,女儿是我一个人的吗?女儿变这样,你就没一点责任?我知道,你还是怪我没能给你生个儿子,又不让你纳妾,断了你钟家的香火!好啊,你现在就给我休书一封,我这就带鸣儿回娘家,省得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