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鸣儿还不困吗,”苏子墨拿手绢掩口打着哈欠,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却见钟鸣依然在说些有的没的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只好出言提醒。
“几更天了,”钟鸣问。
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知画应道,“刚敲过三更。”
钟鸣“哎哟”一声,道,“都这么晚了,知画,你再帮我们添杯茶,就先下去歇着吧。”
知画嘴快的问道,“小姐你呢,”
钟鸣嫌她没眼见,没好气道:“我你就不用管了。”
知画忙识趣的退了。
苏子墨问:“莫不是鸣儿还有事?”
钟鸣道:“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我再坐会儿。”
苏子墨失笑,也就钟鸣会这么说,她又岂看不出钟鸣那点心思,笑道:“放心吧,这里是钟府,可不比在宋家你表哥可以来去自如。”
钟鸣被她说破心思,脸一红,道:“谁说我在这里防表哥了。”对上苏子墨洞察一切的目光,又承认道,“我就是怕我表哥心怀不轨,你不知道我表哥……”
“嘘。”苏子墨突然手指点唇,让钟鸣禁声。
钟鸣不说话了,凝神一听,果然外面有脚步声,还朝这房间而来,不一会儿就听宋俊杰在外面道:“娘子,你睡下了吗?”
钟鸣想要应声,苏子墨制止了,然后扬声问:“什么事?”
宋俊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句话。”
“若是不重要就明日说吧。”
“就一句,说完我就走。”
苏子墨想了想起身,钟鸣也要跟出去,苏子墨道:“没事的,我去去就来。”钟鸣只好作罢。
苏子墨打开门,道:“什么话,说吧。”
宋俊杰见苏子墨挡在门口,他进不去,便道:“外面寒冷,还是进屋说吧。”
苏子墨淡淡道:“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
宋俊杰一愣,“说什么。”
“未经我的允许,不准踏入我的房门一步。”见宋俊杰要说话,苏子墨又道,“在哪都一样。”
宋俊杰有些恼火,却又没办法,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晚饭时候人太多,有些话不方便说,所以才等到现在,子墨,你离家出走,我不怪你,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接你回家的。”
苏子墨嘲讽道:“你不是为了娶钟鸣而来的吗?”
宋俊杰睁眼说瞎话道:“我当然是为你而来。”又补充道,“岳丈大人交代了,让我无论如何带你回家。”
苏子墨冷笑:“原来是我爹下了命令。”
宋俊杰忙道:“我当然更加希望你回家。”
“回家?你娶了钟鸣,钟家还有我一席之地吗?我又回去作什么,不如就此写下休书,把钟鸣娶作正室,如此钟家也不会再为难你。”
宋俊杰忙摆手道:“那怎么行。”先不说休了苏子墨,苏侯爷扒了他一层皮,单说因为娶了苏子墨,现在混的有头有脸,那也是万万休不得的,再说了,苏子墨这个气质如兰的女人,他连碰都没碰过呢,休了岂不太可惜了,又道,“表妹嫁过来,说到底只是个妾,怎能跟你相提并论,老夫人把宋家的账房钥匙都给了你,你在宋家怎会没有一席之地。”
苏子墨嗤笑:“你倒会左右逢源,在我跟前说钟鸣的不好,在钟鸣跟前怕是把我说得一文不值了吧。”
宋俊杰讨好道:“怎么会呢,我可是一向敬重你。”
苏子墨道:“敬重又如何,这钟家家财万贯,那钟鸣美若天仙,也难怪人家都拒绝了,你还死皮赖脸非娶钟鸣不可。”
宋俊杰被她讽刺的涨红了脸,强辩道:“这本是定下的婚约,我不过是遵守承诺罢了。”
苏子墨摆摆手道:“我不管你是真想娶钟鸣,还是另有所图,这都是你的事,我们有过约定,你不逼我圆房,我也不阻止你纳妾,你无须跟我多说。”
每次都被苏子墨说得无地自容,宋俊杰也只能恼怒在心,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让你知道爷的厉害,脸上却赔笑道,“我来其实就想跟你说一件事,你能不能先回家,我是要娶钟鸣回去的,你个正室在旁边,实在不好看。”
苏子墨道:“哟,你还顾脸面?这还没纳妾,就嫌我碍事了?”
宋俊杰被她嘲讽得也失了耐心,咬着牙道:“你又何必说这些风凉话,你若是个贤妻,我又何必纳妾,你我成亲都半年了,别说上床,连个手都没让我摸过,还闹离家出走,早就犯了七出之条,我可是随时随地都能休了你。”
苏子墨被他逗乐了,笑道:“是吗,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宋俊杰听她如此说,突然不生气了,也跟着笑道:“原来你也有痛处,你三番四次羞辱于我,不就是想激怒我,让我休了你吗?我就偏不如你所愿。”
苏子墨丝毫不恼,还是淡淡道:“整日对着你是有些膈应,不过和离之事,还真不是你说了算。”
宋俊杰想说我是男人怎么就不是我说了算,不过到底没说,跟苏子墨斗嘴,他只有被羞辱的份,恨恨道:“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脸上无光,你也丢面子,何必呢。”说完甩袖而去。
苏子墨回房,就见钟鸣一脸忿色,知道她全听到了,也不多说,只道:“你表哥走了,今晚是不会再来了,你也回房吧。”
钟鸣却在床沿上一坐,气呼呼道:“不回。”
苏子墨笑问:“为何?”
钟鸣实在找不到借口,便耍起赖来,“就是不想回去。”索性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