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侯爷显然是一宿没睡,憔悴得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见到苏子墨,也没有急着责备,而是关心的询问她这一夜的去向。
苏子墨宁愿他像昨日那样重责,便可用谎话搪塞,如此反倒张不开嘴,还是清儿替她说:“老爷你不知道,小姐哭了一宿。”
苏侯爷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清儿道:“还不是委屈的,老爷现在知道错怪小姐了吧?”
苏侯爷想起昨夜捉奸之事,生气道:“这个宋俊杰实在不像话,他怎能做出这种事。”
清儿道:“姑爷在您眼皮底下都敢这么做,可见平日里怎么欺负小姐。”
苏侯爷自是气愤,又不免疑惑,“按理宋俊杰他不该这么糊涂,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清儿答不上来了,只好看向苏子墨。
苏子墨道:“相公本是和钟鸣一道出门,我气不过把钟鸣叫出来理论几句,钟鸣自知理亏,就没再缠着相公,却没想到相公不甘寂寞,借着醉酒与其他女人厮混,当真死性不改。”
苏侯爷抚须道:“原来如此,昨日是他纳妾之日,守着妾室倒也情有可原,偏偏已有妻妾还去偷人,真是贪得无厌,可气可恨!”
苏子墨道:“女儿未出嫁时,只知道娘亲去世这些年爹爹都未曾续弦,哥哥也只有嫂嫂一个妻子,在女儿心中,男人当从一而终,而宋俊杰在我们的新婚夜就堂而皇之的调戏别的女人,不到一年就纳妾,还在外面寻花问柳,要女儿如何能接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何况苏子墨从小到大都不曾说过谎,苏侯爷自深信不疑,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没想到宋俊杰是如此混账东西,老夫竟然看走了眼!”
“不怪爹爹,只怪那宋俊杰太会伪装,米已成炊之后才原形毕露,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苏侯爷心中虽为女儿不值,不过思想守旧的他只叹气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清儿护主心切道:“老爷,既然小姐跟姑爷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何不借着这件事跟姑爷一刀两断,帮小姐重觅夫婿。”
苏侯爷立即喝道:“这如何成,男人三妻四妾稀疏平常,女人怎可一女侍二夫?”
苏子墨没说话,心中则失望至极,连她最敬爱的爹爹都如此想,想必天下男子皆此心,就算有一天她跟宋俊杰真的和离了,只怕也无男子甘心情愿接受她。
苏侯爷知她心有不甘,又劝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正室,只要你不犯错,宋俊杰就是纳再多小妾,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苏子墨心道谁稀罕当这个正室,她不过想有个一心一意对她的人,钟鸣的身影一下又跳了出来,钟鸣倒是对她好,又肯为她争风吃醋排忧解难,而且对于钟鸣的亲密举动,她非但不排斥,还越发乐在其中,忽然冒出个大胆想法,钟鸣已嫁给宋俊杰做妾,就算她这辈子不能跟宋俊杰和离,有钟鸣陪着她,也不觉有多难受。
苏侯爷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只好道:“爹知你心中有委屈,宋俊杰已被我抓回来,这就把他押来,还你一个公道。”
苏子墨这才道:“女儿谢过爹爹。”
这边钟鸣跟宋俊杰套好了话,便来找苏子墨,碰上清儿奉苏侯爷的命拿宋俊杰问话,便做了个顺水人情,令人取两套衣衫给宋俊杰送去,让他们穿上不至太难看,宋俊杰自是一番感激。
老夫人和马月娥早就在厅上等着,只待苏侯爷审讯宋俊杰。
马月娥哭哭啼啼已一个早上,老夫人听得心烦,不悦道:“自己教的好儿子,还有脸哭!”
马月娥心中委屈,宋俊杰是宋家独苗,老夫人又何曾少惯一点,如今被惯得不成器,却只赖她一个人头上,越发哭得伤心,一边哭一边道夫君死得早,她一个寡妇把儿子拉扯成人已是不易,如今儿大不由娘,她管教无方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夫人也只是一气之言,倒不是真怪马月娥,便道:“知你心中委屈,是我错怪你了,你也别哭了,且看侯爷如何处置这件事。”
马月娥这才抹了泪,然后道:“媳妇觉得这事有蹊跷,我问过俊杰,他说是受人之害,他原本是跟鸣儿在酒楼喝酒,却不知怎的被人捉奸在床,这其中肯定有人捣鬼,说不定这个人就是苏子墨……”
老夫人打断她:“真也罢,假也罢,事实放在眼前,他若行得正,旁人又怎能害得了他,只盼能息事宁人,就不要胡乱猜测再生事端了。”
马月娥只好道:“媳妇知晓了。”
不一会儿就见苏侯爷和苏子墨进来,免不了一番询问,苏子墨又将和钟鸣通好气的话再说一遍,话音刚落,钟鸣和宋俊杰进来,后面跟着一起被捉奸的郑元香,扭着腰肢走路,不像正经人家的姑娘。
苏侯爷先是“哼”了一声,然后对老夫人道:“不知老夫人要如何处置这件事。”
昨日苏侯爷发威,让苏子墨跪着斟茶认错,现在轮到宋俊杰不对,老夫人又怎能护短,喝道:“孽障,还不向你岳丈大人磕头认错。”
宋俊杰忙不丁的跪到苏侯爷跟前磕了三个响头,道:“小婿知错了。”
苏侯爷冷嘲道:“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偷,你是大丈夫本色,何错之有?”
宋俊杰如何听不出他话里反讽,先擦了额头冷汗,又看了一眼钟鸣,钟鸣朝他点头,这才将事先约好的话说出来,“岳父大人误会了,这位郑元香姑娘并非外人,她、她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