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书榆正冥思之时,秦承释又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朕要过去正殿,你若不愿再呆下去朕让蒋学坚护送你回王府去。”
穆书榆也确实不想再呆下去,今天事情变化太多,白广清的心意,淑妃的挑衅勾起的往事,秦承释似有若无的复仇许诺,这一切都让她心烦意乱,于是点了点头等秦承释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便也往外走。
“太妃,请这边走。”
穆书榆听有人与自己说话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去见那人正是秦承释的贴身护卫蒋学坚,旁边还站着五六个卫兵。
“蒋护卫为何在这儿?”
“回太妃,皇上有旨让属下护送太妃回王府。”
有这回事儿?穆书榆刚才也没注意听秦承释是怎么说的,只是自己有潘校卫他们保护,哪还用劳驾蒋学坚这位正三品的御前护卫,但既是秦承释说了,自己也无所谓。
穆书榆坐进轿里,蒋学坚与自己的属下一起护在轿子周围出了归隐寺,潘永一行人反倒被挤在了外面。
下了台阶穆书榆就听蒋学坚在外面说:“太妃,白大人之子白广清似有事要见您。”
穆书榆隔着纱帘往外看,果然是白广清,他也正往自己这边张望,不过却因被护卫拦住近不得轿身。
“让他过来吧。”
蒋学坚答应得很痛快:“是。”
之后比了个手势,那两名护卫便让开了。
穆书榆等白广清走到轿前才撩开纱帘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不是不许人随意走动吗?”
“护卫们与我熟识,又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便让我出来了。”白广清未曾说的是,其实他刚与穆书榆分开就有小太监过来暗示自己可以随时离开,其中所示含义不言而喻,但他并不想让穆书榆为此事烦心,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穆书榆自然不会疑心,但也无太多话可说,面对一个待自己如此之好的男人,而且自己也已经表达出了些许的情意,现在却又突然百般犹豫起来,心里不免愧疚。
“你……,你这头上的簪子是皇上所赐?”白广清自己开着店铺,本就是行家,刚才走近时第一眼他就瞧见了那支黄玉簪子,只是想要开口询问却还是费了一番思量。
穆书榆点头默认,自己除了承认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说自己不想要是皇上硬插、在自己头上的?别说旁人不信,她自己都会觉得矫情。
白广清叹笑:“是我问得多余,这样的珍宝除了皇上,其他人可是拿不出来的,你戴着也好看。”
看着白广清明明失落却还故作自若的样子,穆书榆心里难受,自己还是别耽误他了。
往旁边扫了几眼,见蒋学坚那几个人都站得有段距离,穆书榆咬着嘴唇思索片刻才低声说道:“你那半数身家不必施舍了。”
白广清依然平静:“是见过皇上之后你后悔了,还是皇上逼迫于你?”
“我……”穆书榆答不出来。
“我不急,你再想想吧,不要过于为难自己,若你心里有我,我便能等。”白广清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穆书榆急道:“你千万不必如此,还是尽快寻个家世清白的姑娘成婚吧,世上不贪慕虚荣的女子多着呢,你可别钻牛角尖儿,我也担不起误人终生的罪名。”
与其纠缠不休,不如彻底了断,自己也确实配不上白广清,知己可以做,夫妻还是算了吧。
白广清直视穆书榆:“人都有执念,我不知道你为何改了原来的心意,但我的却不会变,我所做之事也与你无关,你不必多虑,更不用背负什么罪名,我先回去了。”
白广清说完便停下脚步,目送穆书榆的轿子走远。
“白公子,太妃与你毕竟身份有别,平民布衣之身总归不能与皇亲贵戚过多来往,你还是要多留意些才好,不然白丞相的名声也要跟着受连累。人言可谓,只有具备了足够的能力才能保护太妃不受流言苦。”
白广清轻笑:“蒋护卫这番话可是传皇上的旨意?”
“是皇上口喻,不过最后一句却是我自己的肺腑之言,流言能将人逼上绝路,皇上自是可保太妃无事,白公子却不能够,纵使将来真有了出路也是枉然。”
“蒋护卫不但传了皇上的口喻,也为皇上代劳贬低了白某,不愧是御前一等护卫,圣意揣测得很好。”
蒋学坚也笑:“圣意岂可揣测,我虽一心为皇上,但白公子也不能否认事实如此,告辞。”
白广清看着蒋学坚匆匆追赶队伍的背影,本是淡然平静的双眼多了丝复杂的情绪。
秦承释晚膳时去了和宁殿,穆书燕喜出望外地跪地恭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想起自己来了。
秦承释用过膳后说道:“朕虽不常来,但与书燕的情分不比常人,你也不要这样立规矩,快坐下用些吧。”
穆书燕感动得眼里泛起水光:“臣妾只当皇上再不愿到和宁殿来了,心里激动也吃不下。”
“朕怎么会不愿来,只是近来事多也就顾不上后宫了,皇后那里朕都很少过去,朕这几日哪儿都没去,今儿是第一次到后面来就到了你这里,这样你还不高兴?”
穆书燕笑得开心,依偎在秦承释肩上点了点头。
“朕还有件事要问你,书榆为何如此憎恨岩炙,你们玉浮与岩炙有宿怨朕是知道的,但今日在归隐寺朕见她定是有什么缘故,不然以书榆平日的性子是不会不给淑妃面子的,再说四水镇之事真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