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粥,李晓香便跟着李宿宸出了门。李宿宸的身上还带着家里的十两银子。
待到他们离了家,李明义却走到了门口。
“明义,你要去哪里?”王氏有些担心地跟了上来。
“他们都是半大的孩子,你让他们带着十两银子进都城,若是出了事如何是好?况且欠了银楼的是我,岂能让儿女出去顶缸!”
说完,李明义就行了出去。
王氏见他没有再提十两银子的由来,也略微松了一口气。
过了不久,江婶来找王氏了。两人前往都城的路上,王氏也不多加隐瞒,将家中事说给了江婶听。
“嫂子,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多做些凝脂香露,卖了之后先将欠下银楼的还了!李先生就是人太好,以为世上每个人都似他一般才会着了道!”
“妹子……我也不好让你白陪着我跑这一趟,实在是……”
“嫂子!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之前晓香将赚来的钱分给我的时候,我和老秦都觉着给的太多了!现在你们遇上了困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都城里的飞宣阁,嫂子又不熟!而且老秦也种了好些菜,根本不愁钱用!先解决了李先生的事再说!”
王氏听江婶这么说,是即感激又有歉意。
再说李明义虽然出了门,但他昨日才扇了李晓香耳光,不知如何缓和父女间的紧张,只得远远跟在李宿宸与李晓香的身后。
一路上本就人不多,李宿宸朝李晓香使了个眼色,李晓香一回头就看见了远远跟着的李明义。
“不和爹说说话?”
“说什么话?我脸肿了,说话疼。”李晓香的气还没消呢。
李宿宸好笑地摇了摇头。他们走了一半的路程,李晓香便累了。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以手背扇风,李晓香别过头装作看不见李明义。
李宿宸无奈,歇息了片刻之后,带着李晓香继续赶路。
到了楚氏银楼的门前,李晓香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银楼。且不说楚氏银楼的牌匾高高在上,那几个字还烫了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听说这几个字是大夏开国皇帝的御笔亲书。这若是放在现代,不免被人说庸俗土豪。但牌匾上的字迹笔力十足,金衣也镀得平滑精细,高贵雍容。
这里当是楚氏银楼的总号,出入人流不息。
经常看到店铺掌柜、老板模样的人物进出。饶是他们再有钱,入了楚氏银楼也得放□段,好声好气地与大堂中的掌事们倾谈。
李晓香甚至还看到镖师们押着成箱的银子入了内库。而大堂之中,有十几个小间,每个小间都被铁栅栏拦截成两边。里面是收银和出银的伙计。而外边则是正在存取银两的客人。
李晓香傻了,楚氏银楼实在太现代化了吧?这些小间不就是银行窗口?这些铁栅栏不就是防弹玻璃窗?只不过古代没有枪支弹药,但是被这些铁栅栏隔开,就算有人动了歹心,也无法抢劫银楼了。而那些镖师就是现代的押运公司,那些指引来往客商办理业务的不就是大堂经理和理财经理了吗。至于楚氏银楼的金库,李晓香现在都怀疑该不会还有保险门吧?
这时候,一位年轻的掌事行到了李晓香与李宿宸的面前。他们的衣着明白着与那些大老板不同,但迎上来的掌事却满脸堆笑,不似恒香斋的掌事那般虽然有礼但却疏离。
“哟,这位公子小姐,怕是第一次来我们楚氏银楼吧?是兑银子呢?还是存银子啊?”
李晓香想到李明义是给人做担保才欠下一百两银子的债务,这相当于担保贷款吧?该不会楚氏银楼里还有信贷经理?
李宿宸言简意赅地将他们的来意说了,对方的笑意不减,只说请他们去内里商量。
李晓香和李宿宸正要跟上去,李明义却来到了那位掌事的面前,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道:“在下乃他们二人的父亲。签字画押的是在下,此事不能让两个孩子来解决,在下必得在场。”
掌事点了点头,将他们引了进去。
李晓香心中这才畅快了一些。至少她老爹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虽然李晓香担心以李明义的性子能不能低声下气地与银楼协商,延长一百两的归还期限。
这是梨花木隔出来的小间,每个小间里都摆着茶几藤椅。虽然他们是欠钱的那一方,楚氏银楼却对他们客气有礼,连茶水都奉了上来。杯中只是最普通的绿茶,但李晓香却觉得楚氏银楼能发展到今日,除了依靠皇恩,更与他们的待人处事之道息息相关。不因权贵而逢迎,不以清贫而冷落。
掌事找出了当年的契约,白纸黑子上除了李明义那位同窗好友的名字与指印之外,担保人那里不但有李明义的姓名也有他画的押。
李宿宸接过契约,细细看来。楚氏银楼的契约列得清楚明白,毫无歧义。
“事情是这样的,去年签下契约向贵号借了银两的宋修……已经失踪了……契约上还款日已过半月……”李明义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哦,所以李先生是来替宋修归还欠银的?”那位掌事取来算盘,七下五除二算了算,“加上这半月的利钱,一共是一百两又二十三文。”
果然,逾期还款有利息。而且利息还不少!
李明义的手腕抖了起来。李晓香知道他不是因为害怕还钱,而是被气的。他李明义一生清白,连一个鸡蛋都没欠过。会有今日,皆是因为对友人的信任。
李晓香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