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李晓香就背着篓子上山去了。经过这些日子,后山对她而言已经如同后院一般熟悉。
去年,她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现在她连哪个山头长了什么野花野草都一清二楚。
李宿宸答应了她会去铺子里帮手,李晓香乐开了花,还特意让王氏给他选了一身素白的衣衫,系上了李晓香在都城里给他买来的锦缎面料腰带。李晓香还惦记着楚溪那套闷骚的行头,打心眼里觉着若是李宿宸也能打扮成楚溪那德行,别说什么张姑娘李姑娘的,那简直就是潘安再世啊,打都城的大街上走过,多少姑娘要朝他扔手绢啊!
李宿宸咳嗽了一声,李晓香这才发觉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实在脑补得有些过分。
但不管怎么样,异性相吸(大多数情况下)的宇宙法则,哪怕是相较保守的大夏,李晓香相信也是有市场号召力的。
你想啊,像是李宿宸这样的大帅哥站在溢香小筑里,对每一个进来的姑娘小姐说一声“我觉得你用这个挺好的”,她们保准红着脸掏腰包了不是?
当然,李宿宸从李晓香的表情就看出来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只是他可没想过去铺子里做花瓶。
前些日子,他就听楚溪说过,溢香小筑的账目有些乱。李晓香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点子他是猜不透的,但是他这个妹妹不是管钱的料,这是肯定的。
所以,这一次他答应去铺子里,只是帮忙盘货、收银外加整理账目。
至于李晓香想象中的花瓶男之类……李宿宸如果知道了,也只会表示“呵呵”。
临走时,王氏有些担心地对她说:“到了树下,一定要将自己罩起来,千万小心别将蜂窝捅下来。”
“知道了,娘。我又不是第一次取蜂蜡了!”
虽然之前的几次都有江婶在一旁看着。
取来蜂蜡不仅仅是将它们融化了封住罐口,李晓香也考虑看能不能制作出蜂胶来。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买了。买的话,一方面成本会上升,另一方面蜂胶的品质也无法控制。
但楚溪曾经说过,如果李晓香总想要什么都亲力亲为,溢香小筑就永远也做不大。
而且随着客人越来越多,李晓香想要什么原料都自己做,实在不是科学的经营方式。
就快入秋了,山里的花草也少了许多。还好李晓香早就储备了不少花草精华,在第二年春暖花开之前,应该够用了。
李晓香在山里兜兜转转,在一棵树上终于找到了一只蜂窝。将早就准备好的一身行头换上,爬上了树。只是脸上的面纱让她有些烦躁,她随手掀起面纱,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只蜂巢。
蜂蜡很厚,清晨的日光透过,折射出令人心动的茶色光线。
李晓香裂起嘴巴,心想:就你啦!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专门取蜂蜡的剪子,手伸长还没触上去呢,只觉得鼻子一阵痒痒,一个大喷嚏吹了出去。
让李晓香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剪子随着这声喷嚏猛地扎进蜂巢中。
她的心脏顿时提了起来,半僵着身子一动不动。阿弥陀佛,保佑刚才她那剪子没有戳死蜜蜂……
戳死了就算了,但愿它们的亲友不要来找她报仇。
剪子是必须取下来的,反正自己身上穿着采蜂人的行头,要是蜂巢真的掉下来了,她也不怕。
那蜂巢看起来也很牢固,李晓香将腰间的绳子在树干上捆好,伸长了手臂,就在那一刻,她听见“嗤啦”一声响。
妹的——袖口被扯破了!
到底是自己长个了还是胖了?怎么这就破了?
其实……好像是因为胸围变大了……
唉,生长发育必经之路,总比成为太平公主要好吧。
李晓香吭哧吭哧又动了动,指尖刚握住剪子,一用力,罩衫的裂口更大了。几乎就在那瞬间,蜂巢摇晃了一下,只听见啪地一声,竟然落了下去。李晓香睁大了眼睛,看着蜂巢在地面上裂开,一整团蜜蜂飞了出来。
“啊呀——”
她的罩衫裂了啊!
李晓香刚要从树上滑下来,却被挂在了半道上,因为腰上的绳子。
泥马!泥马!是谁说要绑安全绳的!
这简直就是吊命绳啊!
蜜蜂已经钻进罩衫的裂缝,她不得不一边玩儿命地拍打,一边试图揭开绳子。
可越是着急越是解不开,钻进来的蜜蜂已经让李晓香哭喊起来。
好不容易扯开了绳子,她几乎跌下树,发疯一样地跑。
这绝对是她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破纪录的百米冲刺。
蜜蜂们紧追不舍,当李晓香见到前方出现的水潭时,那就是生的希望。
她想都不想,纵身一跃而下。耳边是“砰——”的声响,夏季过后的潭水已经发凉,李晓香挣扎着露出脑袋喘了口气,看见蜜蜂还在水面上盘旋,她不得不又将脑袋埋了下去。
过了一小会儿,蜜蜂们散去了,李晓香这才游向岸边。身上的罩衫太累赘,她将它脱在了水里。
当她来到岸边,这才发觉有人蹲在那里,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她。
“你说……你怎么总能把自己搞到一身狼狈?”
李晓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脸颊上被蜜蜂蛰伤的地方疼得钻心,再看见那张俊美的脸,忽然很想将它撕烂。
我靠!
“用不用我每次狼狈的时候你就要出现!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楚溪!”
楚溪轻松地撑住她的身体,一把将她从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