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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白璇就听见一声清脆的“铿锵”声——宝剑出鞘。
隔着帷幕,能隐隐看见赵琛右手上泛着冷光的剑刃,白茫茫的。
赵琛受刺,也不是头一回了,在京城里头,白璇就碰见过一次。
那时候,他是左肩受伤。
想来赵琛身为皇子,位高权重,享尽荣华富贵的同时,也有高处不胜寒的无奈之处。
论成王败寇,赵琛自然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区区行刺,想来是奈何不了赵琛的性命的——他最后可是登上九五之尊帝位的。
明知道跟在赵琛身边的侍卫都身手矫捷,精明干练。
只是,此时此景,白璇只觉得心都揪得有些绞痛,连喘气都有些困难,左手一掀帷幕,就往地上一扔。
去了遮掩,眼前却看得清楚多了——刺客大约有三十来个,也是骑在马上,全是身穿黑衣,蒙着面,大多人高马大的,目光如狼似虎般。
“杀——”
“兄弟们上——”
“中间那个就是英王爷,骑着黑马,怀里搂着个娘们的!”
又有其中一个长着鹰目的,头领模样的,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谁斩杀了赵琛,就是今天的首功。刺中一剑,赏银百两。”
蒙面刺客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全盯着赵琛。
赵琛身边的侍卫却是少一些,只他们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气势足些,口里不住吆喝着,已经杀红了眼。
“干!斩了这群说大话的兔崽子!”
“就凭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要斩杀了王爷?白日做梦,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哈哈,笑话——咱们英王府的侍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
……
后头,已经有刀剑相击的声响传来。
刀剑相击,铿锵出声。
就听见侍卫石柱道:“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护着您先走!后头那些刺客,就交给别的兄弟们!”
就有两个侍卫骑着马,围在赵琛身前、身后护持着。
虽是有两个侍卫一前一后围着。
赵琛右手也握着一柄剑,一副随时防备着,时刻准备动手的模样,眉峰紧锁,目光如霭。
旷野之上,泥地坑坑洼洼的。
白璇坐在马上,只觉得有些颠簸,勉力支撑着身体坐稳。
就听见赵琛道:“坐稳,别摔下马去——”声音浑厚低沉。
白璇只觉得心中顿生一股磅礴,双手用力的扶着马鞍:“王爷,别管我,我没事!”
就听见石柱道:“有刺客追上来了,王爷小心!”
接着,白璇就听见一阵刀剑击打声,余光瞥见——石柱两人已经跟黑衣刺客缠斗了起来。
白璇只觉得眼前一暗,就被两个黑衣蒙面刺客堵住了去路。
两个刺客,一人拿着长刀,却是矮小些,另一人高大英武,手里握着一柄利剑,齐齐砍了过来。
赵琛使剑护着,刀剑互搏,发出金石之声。
白璇只觉得面上一热,湿漉漉的,接着,就闻到一阵腥涩之味。
是血?
赵琛受伤了吗?
一时,白璇只觉得心如擂鼓。
就听见赵琛声音都有些变了,飞快地解释了一句:“是马中了一剑!咱们要赶紧走!”
底下,黑色名驹吃了一痛,受了惊吓,发出一声长长的悲怆嘶鸣。
赵琛手掐在白璇腰肢上:“坐稳——”
话音未落,黑马就撒腿跑开,疯了般地往前横冲直撞,飞快地冲出了两个刺客的包围。
两个黑衣蒙面刺客忙策马追上。
马匹受了伤,早就没有了余力,只名驹通常性烈,才搏命驰骋了这一阵,嘴里不住嘶鸣哀啼。
白璇用余光飞快地往后瞥了一眼,满心忐忑:“快要追上来了。马又受了伤!王爷,咱们该怎么办?”
就听见赵琛声音沉沉的:“下马!”又解释了一句,“你别动,本王抱着你下来。”
白璇只觉得腰上一紧,就被赵琛抱着跃下了马。
黑马伤在脖颈处,还往外沁着血迹,双目血红。
赵琛伸手拍了拍它后臀。
黑马就哀哀地鸣叫了一声,撒腿往乡间小路而去。
就听见赵琛压低嗓音道:“快走!没有了马?我们要躲一躲!等着王府的侍卫们追上。”
眼前是一片乡间民房,不知道建出来,是做什么用场的,房子造得密密麻麻,一间挨着一间。
马蹄声渐渐靠近。
这会儿,白璇双腿都还是发抖的,软绵绵的,全无力气,勉强保持着镇定:“王爷,是不是那些刺客追上来了?咱们能躲到哪里去?”
又没有了马?
刺客有两个,或者更多……
自己这儿,会武的只得赵琛一个人,反而自己身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反而是个累赘,还要牵累赵琛。
这里,一个旁的闲杂人等都没有。
房屋全都是空着的,应该是被闲置废弃的,连门窗都拆卸了下来。
一眼看去,真真是“家徒四壁”,空荡荡的,根本无处可以躲避。
院子里头还堆着一些陶缸瓦罐,泛着一股陈旧的酸味。
就看着赵琛眉头皱了皱:“这是酒味?这里应该是废弃的酿酒作坊?既是酿酒作坊,想来就有酒窖,却是可以躲避一会儿!”
心急如焚,终于找到了酒窖。
入口处却是挨在一处矮墙下,用一堵石墙遮着门。
赵琛奋力挪开石门,推了推白璇:“你先进去——”
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