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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璇飞快地拔出头上的金钗,猛然朝着赵琛喉间刺去,嘴里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瑞哥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的速度又急又快,一切都发生在电火雷光间
看得船上围观众人齐齐,又惊又惧,吓了一跳,惊叫声此起彼伏。
几个侍卫久经考验,头脑和四肢都灵敏些,早反应了过来,一边飞快地往船栏赶,一边提醒:“王爷小心——”
“保护好王爷!”
金钗顶部尖细。
又因为正值夏末,天色依然非常炎热,赵琛穿着轻薄的夏衫,衣领开得低。
她手持着金钗,一触到赵琛的喉咙。
赵琛就察觉到一阵刺痛,他自小习武,反应自然灵敏,飞快地伸出左手,紧紧地捏住了白璇的手。
白璇的右手被他禁锢着,只觉得骨头都快要被他捏断了,根本动弹不得。
赵琛探手夺走了金钗,看也不看,就往江上一掷。
脖颈处应该是出血了,赵琛胡乱拿手抹了抹。
这等微末小伤,他也不放在眼里,不当一回事,只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璇看——
她就像是疯魔了一样,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燥起皮,鼻尖上全是细汗,额头上青筋暴起。
看向他的眼神猩红猩红的,像是冒着火苗,要噬人般,虽是亢奋异常,眼神却都有些涣散了。她踩在甲板上的两只脚,也在不住地战栗着。
不对劲!
这样的她,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就像是中了邪般。
这样的她,仿佛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非要决个你死我活般!
她两只手不停地抵抗着,往赵琛身上捶打!
很显然,眼前那个神神叨叨的美貌妇人,就是英王爷赵琛的妾氏。
也不知道为何,两人之间是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这是行刺当朝皇子。
一个妾氏,不敬夫主,以下犯上,全无规矩,竟然敢冲着英王爷动手,手里还握着利器。
船工们目光闪烁着,直往白璇身上看,暗暗猜测着——白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生得倒甚是美貌,这样一怒,就越发娇艳得跟牡丹花似的。
黄庆一看着不像样,忍不住脸色一沉,挥了挥手,呵斥道:“一个一个的,全都杵在这儿做什么?怎么这么没有眼色!退下,退下,全退下!该干活的,就去干活!”嘴里不住吆喝着,“走!走!赶紧走!”
事关英王赵琛内闱*,旁的闲杂人等,也不好继续寻根摸底,看个不休,挨了一顿训斥,就忙退了下去,只留下石柱等几个心腹侍卫。
就听见白璇道:“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虽是被赵琛抱着,还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往赵琛身上拳打脚踢,言辞愤懑激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就算赵琛心里头还有些芥蒂,一会儿也顾不上了,铁臂紧紧地搂在她的两只胳膊。
好一会儿,白璇略微有些平静了下来,疲惫地闭上眼睛。
赵琛松了一口气,才松开手。
就听见白璇嘴里喃喃自语的:“瑞哥儿!瑞哥儿!瑞哥儿……”
瑞哥儿?
那又是谁?
听起来倒像是个男童的名字!
赵琛忍不住眉头皱了皱——那瑞哥儿到底是谁呀?
跟白璇又是什么关系呀?
让她这样念念叨叨的。
这边,赵琛略微有些怔愣,呆滞了一会儿。
白璇懵了一会儿,不知道今夕何夕,突然睁开眼睛,手按在船栏上,翻身一跃。
黄庆一离得远些,“啊”了一声,惊愕得合不拢嘴。
事出突然,白璇人却已经翻过船栏。
就看见赵琛反手,抓了过去——
他也曾历经战场,几经生死,却觉得从没有一个时刻,像此时让他觉得惊险万分,吓得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石柱几人都吓得冷汗直冒,齐齐涌上前去。
待到船栏边,才松了一口气。
白夫人已经跌落船栏,悬空直立,命悬一线。
若不是有自家王爷抓住她其中一只手的手腕,她早已经跌落了滔滔江水。
赵琛左肩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此时不过是勉力支撑着,额上已经汗浸浸的,左手扶着船栏,右手也有些受不住力,往下看——
正好对上白璇一双墨瞳,眼神涣散,里头全无情绪,看他就像是看陌生人般。
石柱几人不敢耽搁,也不顾不上避嫌了,纷纷探手,一起扯了白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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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寝房。
深蓝色素面缎帐敞着,勾在金钩之上。
白璇仰面朝上,静静地躺着,身上盖着一张宝蓝色素面薄缎被,往上扯到她脖颈处。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哭了,明天若是写不到一万字,大概要进小黑屋了。
明天早起发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