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要死,也要死得个明明白白!
前世里,她心灰意冷,孤零零离世,有冤无处诉!
好得很!
一个一个的,都冲着自己来吧!
白璇觉得自己也许该感谢那些躲在暗处放冷箭的虫豸们。
若是没有她们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她也不会这般心中充满斗志。
此时,,白璇觉得自己连血都似乎在烧,一阵滚沸热烫。
赵琛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听白璇的语气,怎么像是在怀疑芸儿?
就听见白璇道: “因为王爷宠爱了芸儿姑娘,我就要妄自菲薄,生嫉生怨,旁人也把我的心,看得太小了!我永远不会因为王爷宠爱了谁,而愤愤不平!因为,我从没有期待过——我从来没有期待过王爷您的宠爱!也不想要!我只想着,如果我幸运,能生下一个孩子,不拒男女——不,如果是个姐儿,反而更好些!若我不幸,让我没有子嗣,此生凄苦,不过苟延残喘着,也是过一辈子!”
白璇眼泪盈眶,难堪地闭上眼睛:“是呀,王爷,您并没有说错!既然我的心没有在王爷您这儿,又怎么可能对芸儿心生嫉妒?不管是芸儿姑娘,倩儿姑娘的……不管是谁,都不关我的事!”
白璇伸着手,捂住眼睛,泪水从指尖缝隙渗了出来,“您那点微末的宠——逢场作戏的情——口是心非的爱,已经为我招来杀身之祸了!我到底是挡了谁的道,要让人这般三番五次地置我于死地!”
她这一番话说得冷情冷性,全无一点情面了。
听得赵琛脊背都有些微寒,心虽荡到了谷底,莫名地却一点怨气都没有,只剩下对她的满腔的爱怜。
除了她,还有谁更了解白璇自己?
很显然,白璇是怀疑自己被芸儿下了药。
若没有几分把握,白璇又怎么敢这样义正言辞地提出指证。
只是,真的会是芸儿下的手吗?
她姐妹二人,在自己身边贴身服侍,也有几年了,一向战战兢兢,体贴周全。
这一次跟着自己下江南,还是孔桢给求的情,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
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赵琛想到这里,就从椅子上坐起,一声不吭地出了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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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姐妹两人住在一块,舱房狭窄,里头放了一张床,再靠墙摆了几个箱笼,就几乎没有落脚之地了。
芸儿挨在床沿边坐着。
夏天天气变化大,上午还是日头高照,到了傍晚,却已经下起雨来了。
外头,大雨倾盆。
船窗关得严实,越发显得舱房里头逼仄、闷热,极其难熬。
芸儿这人,却向来有自制之心,能忍旁人所不能忍的,就算经了大事,也能不乱思绪,此时,手上拿了一幅扇面,飞针走线的,正在全神贯注地绣着一朵赤红芍药。
就看见倩儿推开门进来,脚步急匆匆的,神情有些不虞,急得面红耳赤的,一进门,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咋咋忽忽道:“气死我了!”
芸儿停下手中的针,抬头看了过去,气定神闲,轻声问:“怎么了?”
就听见倩儿道:“还不是外头厨房里那几个碎嘴婆娘——正聚在一起胡说八道呢!说姐姐你不要脸,是个狐狸精!因为你勾引了王爷,又陪着王爷一起饮宴、喝酒、作乐,白夫人心里不高兴,受了刺激!气得都疯魔了!”
芸儿听了,却是微微一笑:“她们要说,就只管说!你就当是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就是了!不值得当一回事!”
倩儿却越发愤愤不平,鼓起腮帮子:“那她们说得也太难听了,我心里好恼火的。”
姐妹两人正在说话,就听见舱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轻轻的,来的应该是个女子。
接着,就传来一阵叩门声“叩叩叩”。
倩儿本就恼火,语气有些不好听:“谁呀?”
就听见“是我,朱雀!芸儿姐姐在吗?王爷吩咐您过去一趟。”朱雀的声音,脆生生的:
“王爷找你呢——”倩儿一喜,就使劲冲着芸儿挤眉弄眼,小声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上门请你做客了!”
又扬声应答,“来了!来了!——马上就来开门!”
倩儿活泼地转过身。
一开门,就看见朱雀站在门口处。
站在朱雀身后的,却是黄庆一,带着两个侍卫,分别是石柱及他的叔伯兄弟石潮生。
倩儿晓得——他堂兄弟两人,都是自家王爷的心腹侍卫。
再远一点,就是走廊拐角,英王爷赵琛正站在那儿,目沉沉地看了过来,面无表情的。
倩儿只来得及问:“怎……怎么了?”
她心思浅,本就不想其姐芸儿一样老成,又兼有些“做贼心虚”,结结巴巴了一句。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黄庆一带了石柱和石潮生,鱼贯而入。
一行三人,飞快地冲进了舱房。
倩儿吓得两股战战,软弱地看了一眼芸儿,脸色都变了:“姐姐,姐,……”
芸儿心里一阵“咯噔”了一声,突然生气不好的预感,被挤到了门边上,扯了扯倩儿的手,姐妹两人手牵手站在一块儿。
芸儿还勉强维持着脸上的镇定,冲着赵琛行了一礼:“王爷——”
就看见赵琛指了指石柱和石潮生,吩咐道:“你二人,把这两个丫鬟,都绑到一个空房子里去!”
石柱和石潮生两人齐齐应了一声:“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