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白三姑娘!
自己只有考上进士,做了官,才能有一隅立脚之地。
若是父母亲知道——自己被关在牢里,伤到手,都是三姑娘的缘故。
自己又落了榜,家里长辈一定会埋怨,只怕要对三姑娘心生嫌隙!
外头风呼呼地响,隔间又不挡风,他只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风。
左手写的字实在不堪入目,赶紧又重新换到右手。
只是受伤的胳膊实在无力,连提都提不起来,他只得拿左手托着右手手肘,才好一些。
每写一个字,手肘都好像被刀锥一样。
紧紧地咬着牙关,一瞬都不敢分神。
写不了几个字,就要靠着桌子歇一歇,使劲去揉几乎没有知觉的右手。
几行字写下来,单衣就被冷汗浸得湿透。
天旋地转的,像快要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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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琛脸上阴霾密布:“你说什么?梁启诚进了考场!这怎么可能?他那右手明明都快要废了!”
黄庆一见赵琛脸色大变,更是不敢触他霉头,提心吊胆,小声道:“爷,那该怎么办?”
赵琛脸色都有些狰狞了:“好你个梁启诚,本王倒是小看你了!还真是身残志坚,有几分执着劲!连字都不能写了,本王还倒想看看他能考出什么名堂!”
就是梁启诚中了进士,也不足为虑,只是,怒火还是从赵琛的五脏六腑烧起来了。
夜长梦多,就应该早点把白璇弄进英王府来。
正房外,突然响起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几个仆妇吆喝道:“白侧妃!等等!”
“白侧妃,您不可以进去!”
“侧妃,奴婢先进去禀报!”
身娇体软的白琼已经如乳燕投林般,翩跹至赵琛跟前,腻声道:“爷——”
很显然,那些仆妇是想拦没有拦住。
只见她身穿一套娇嫩蜜桃粉袄子,眼睛晶晶亮,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琛看。
黄庆一倒吸一口气——
完了!完了!
这白侧妃,大概是被王爷宠爱了几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王爷本就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作,她这是直接往刀口上撞了。
果然,他只听见“哐当”一声,就看见赵琛抡着一只地板上一扔,立即碎裂成七八片。
黄庆一愁眉苦脸——这还是前朝越窑的呢!
名贵少见得很!
“给本王滚!”
白琼被赵琛的举动吓得一个踉跄,忙扶着墙站稳,面上还有些不相信,声音里都带着哭腔,“爷!”
就听见赵琛道:“还有没有规矩!你当本王的隐园是你摘星阁,想来就来!真是不知所谓!”赵琛面色铁青,板着脸吩咐黄庆一,“你亲自把白侧妃带到拙存堂去,让王妃好生教一教她规矩。”
从白琼进府起,原来最得宠的玉夫人就禁足。
赵琛除了三不五时地去英王妃薛氏那里,不是在白琼的摘星阁留宿,就是召白琼到隐园来侍寝。
她自诩年轻貌美,在赵琛跟前也常撒娇撒痴的。
只在心里腹诽宋夫人又老又丑,玉夫人小家子气,觉得英王妃都不敢攫自己锋芒。
众目睽睽之下,挨了赵琛一顿骂,白琼脸涨得通红,眼珠子可怜巴巴地只围着赵琛转。
旁边,黄庆一小声道:“白侧妃,您跟小的走吧!”
白琼一声都不敢吭,忙红着眼眶,默默跟在黄庆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