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
白璇一回到小梁宅,就扑进净房。
被赵琛亲着嘴巴,伸进舌头来撩拨,身上仿佛还有他的味道。
她使劲地拿帕子擦着嘴巴,唇瓣都有些红肿了。
前世里,赵琛待自己不过平平,今生,他到底是看上自己什么了,要这样苦苦纠缠,无非自己这一具皮囊撩人一些!
可是梁启诚呢,他又有什么错?
白璇嫌自己脏……
浴桶里水放得满满的,热气腾腾,白璇泡了好长时间,身上皮肤都被搓洗得满是细褶,她才爬起来。
正房内,梁启诚早已经洗漱完毕,脸上湿漉漉的,见她出来,就搁下手中的书,见她满脸通红,眉头皱了皱:“脸怎么这么红,哪里不舒服吗?”
白璇像是做贼心虚般,都不敢直视梁启诚的眼睛了。
她脸色如赤霞,额头上细汗直冒。
梁启诚伸手搁在她额头上探了探,一碰就像是火炉一般,当即脸色大变,小心翼翼地扶着白璇在床上躺下:“快靠一靠,你这是发热了!”
白璇冲着他甜甜地笑了一笑:“大爷,我没事!”
“别说话了!”梁启诚拿了软枕垫在她脑袋后,站在门口火烧火燎地吩咐紫雀:“大奶奶得了热病!快叫寿叔去请薄太医来!”
病症发作得又快又急,待到薄太医到的时候,她已经烧得人事不省,昏昏沉沉着胡言乱语。
梁启诚心都揪了起来,自责道:“都怨我,今天带她出去了一趟!可是不小心吹了风,才得了风寒!”
薄太医扯了扯梁启诚衣角,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退到书房里,才道:“倒不是这个缘故!我看大奶奶像是急怒攻心!她生得体弱,又兼心思郁结,才一并发作了出来!”问道,“她可是知道了自己有不孕之症?”
梁启诚摇了摇头。
“老夫给她开两贴退热的药,一会儿叫丫鬟煎了后,你再看着她服下!”薄太医长叹一口气:“唉……只是启诚,你也无须太过于灰心丧气!被诊断为不孕的妇人,结果生了子嗣的也大有人在。世上千病千药,万医万方,只怕是我见识浅薄,一家之见!我会帮着找找医书,问问同僚们!说不得有解决的良方!”
世上名医不计其数,只要对了症状,或许也有转圜的余地。
顿了顿,薄太医才拐弯抹角埋怨道,“只是父母长辈那里,总这样瞒着,也不是法子!”
白璇窗前,紫雀、画眉守着,见到梁启诚就站起来,也不敢多嘴多舌。
就看见梁启诚眼神猩红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两个下去歇息吧!大奶奶这里我看着!”
紫雀、画眉两人应声而去。
热,好热……
滚烫,滚烫的!
白璇只觉得身子骨一片酸软,根本一动也动不了。
梁启诚才在床边坐下,握着白璇的手,拿起帕子替她揩了揩额头的汗。
白璇大汗淋漓,身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紧紧地抓住梁启诚的手,迷迷糊糊道:“又着火了吗?救我!救我!”
梁启诚愣了愣,在她肩膀上推了推:“阿璇,醒醒!醒醒!做噩梦了吗?”
就看见白璇猛地直起身坐起来,喘着粗气,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梁启诚,嘤地哭了一声:“我以为我又要死了!”往前俯身扑到梁启诚怀里,语气娇软地嘟囔道,“大爷,我要你抱我!”
她半醒半睡,病得七荤八素的,脸色绯红,眸光潋滟的,弱不禁风之余,别有一番往常没有的娇态,撩人得很。
梁启诚觉得她脸颊都有些瘦了,眉头皱了皱:“明天起,叫厨房每天早上给你炖碗燕窝,也养一养!我看你下巴都有些尖了!”
“大爷,这是嫌弃我了?”她烧得糊里糊涂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痴痴地笑着。
梁启诚脱了外衣,翻身上床,白璇当即就软乎乎地趴靠过来,脸贴在他胸前磨蹭着。
梁启诚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我的娇阿璇,你怎么就这么娇!别怕,别怕!快点睡吧!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一边安抚,一边在她额角耳畔亲着。
人人都说他性情宽和,其实他的性情自制也疏淡。
前二十年,他只忙着读书科举,不识男女情爱滋味,从来没有料到自己会喜欢一个女人到这般地步。
自己的一喜一怒,被她的一颦一笑牵引,会因为担心她而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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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前,满是成叠成叠的卷宗,占了大半张桌面,几乎连搁手的地都没有。
出去了大半年,回京后要处理的卷宗格外多,事事繁冗。
赵琛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伸着指尖一下一下地揉着额角。
就看见黄庆一轻手轻脚送进一杯茶,搁在书岸边缘:“爷,喝杯茶水润润喉!”
茶水温热,温度却是恰恰好。
赵琛也不品味,索性一饮而尽,从椅子上站起来。
黄庆一正垂手而立,就听见赵琛吩咐道:“黄庆一,你派几个管家去江南一趟,采买一些适合贵女用的家什,运到京里来!再抽出几日去芙蓉园一趟,好生布置一间寝房出来!要华美清雅些!”
又是贵女用的家什!
又是华美清雅的寝房!
黄庆一愣了愣,接着就心头狂跳——
自家王爷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吗?
只是,孔侧妃眼看着就要进府,不可能是她!
只能是梁大奶奶了!
只是,她有家室,为人又执拗倔强,又怎么可能顺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