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
赵琛把匕首塞在白璇手里,锋利的白刃尖处,抵着他自己的胸口。
仿佛只要她手一动,就能戳刺进他心口。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意恩仇。
说不恨他,是假,只是,白璇对他的感觉复杂。
前世里,她与他同床共枕,也曾做了天底下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她习惯了从早起盼到日落,一颗心尽围着他转。
前世里,她爱得死心塌地,卑微至极,那般炽热浓烈,虽是被他伤透心了,又岂是想遗忘,就能立刻忘怀的。
他前世的余威还在,她是一站在赵琛跟前,就怕得发抖的,握着匕首的手不由自主地打颤起来,抬头飞快地觑了赵琛一眼。
他那一双眼睛还似笑非笑,仿佛就笃定她根本不可能下手般,炙热的眼神落在她脸上,露*骨又缠绵,半真半假说了一句:“看——本王的命,可就全在你手上了!”
她怎么可能杀他?
她怎么敢?
白璇脑子飞快地转着,不敢动。
就看见赵琛像是不要命了般,对着刀尖,倾着身体,突然往前靠了靠。
匕首锋利的刀尖抵着他心口,立即穿透外袍,。
布料被刺穿,发出“噗”地一声响。
那声响入耳。
白璇一惊,背上汗都出来了,电火雷光间,拿着匕首的手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就听见赵琛道:“看——本王就赌你不会下手!所以,白璇,你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恨我,至少是舍不得本王死的!”
就听见赵琛调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怕成这样——本王命硬,就是真被你捅了一刀,也死不了的!”
那匕首还横在他二人之间,他也不当一回事,左手勾着白璇的脖颈,右手搂在白璇腰上,掐着揉捏了一下。
不知道按在哪一个穴位,白璇身子一阵酸软,手上的匕首落了地。
赵琛靠过去,脸贴着白璇的脸乱蹭。
他下巴上长了一层胡茬,微微有些扎人。
他一手箍在白璇后脑,一手紧搂蜂腰,白璇被禁锢得动弹不得,只得偏过脸躲避,一下子就被赵琛衔住了红唇。
赵琛恶狠狠的,他这个人生性霸道,在她的唇瓣上又啃又咬,还不罢休,舌尖探进她嘴里,凶狠残暴地长驱直入,勾住她的丁香小舌不住纠缠逗弄,腻着不放。
搂在她腰上的手,慢慢地挪到她胸前覆盖住一处,手势轻缓地打着转,爱怜地揉着,突然重重一握。
白璇猛地挨了这一记,膝盖都有些软了,想发出声音,又被赵琛堵着嘴强吻,鼻翼扇动,面色酡红,虚软着往他肩膀靠去。
赵琛的呼吸声浓浊起来,时有喘息声。
男子气息无所不在地包围着。
他独有的,她熟悉的。
有一个瞬间,白璇意乱情迷,忘记了今夕何夕,误以为自己还是前生的沈宝沅。
她最讨厌自己的,就是这一点。
之所以如此优柔寡断,还不就是她自己下贱。
口口声声说着恨他,其实——
其实……前世里,她得不到的温柔,今生,她贪恋。
白璇,清醒点,那么好的梁启诚,你又怎么能辜负?
就是瞬间的妥协,都是对他的背叛。
一时,对自己的厌恶就到了极点。
白璇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赵琛一推:“放开我!”
冷不及防,赵琛被推得往后一个踉跄,也不当一回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翘了翘:“抱一下,亲一下,算什么?本王又不打算——在这里就宠幸你!”
说着,就退后一步,“吁”地呼啸一声。
他的那一匹黑色名驹通人性,闻声撒腿跑来,直至赵琛跟前停下。
白璇的一颗心还“砰砰”直跳,心绪复杂,才听见赵琛道:“上马!马上要启程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下午就能到行宫了,再也不用睡在帐篷里。搂着你睡了一晚上,本王的胳膊都发麻了!就是现在,还隐隐作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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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京的行宫,自然比不上京城里的皇宫大,约莫与英王府差不多大小。
赵琛分到的是追云轩。
黄庆一是知道自家王爷心思的,直接引了白璇和朱雀安置在正房里头,对外,只说命她和朱雀两人贴身服侍。
黄庆一是赵琛跟前心腹,赵琛的一应大小事宜,都是由他打理的,一时,忙得不可开交,往追云轩四下查看。
朱雀既然领了贴身服侍的差使,也不好闲着,挂好缎帐,铺陈好锦被缎褥,又打了一盆水,把书案、靠椅仔仔细细擦洗了一边,看着白璇道:“姑娘你坐一坐!奴婢出去倒水了!”才往门外而去。
正房里头,只剩下白璇一个人,正眼巴巴地坐在书案边。
这一个月来,她是一有空闲,就想梁启诚,想得都快要疯魔了——
就突然听见木门发出“嘎吱”一声。
白璇顺着声音看去,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是一个罩着黑色外袍的蒙面仆妇,正迎面而来,手上持着一根木棍。
白璇连一声都没有出,头上就挨了一击,昏迷过去,歪倒在书案上。
那蒙面仆妇飞快地解下头罩、外袍,堆成一堆,拿了火引子点燃,往床榻被褥上一扔,又合上门顺手反锁,才飞快地窜走。
太子和皇长子恒亲王留京,并没有同行。
明嘉帝上了年纪,长途奔波劳累,却是要好生缓上一缓。
他跟前得宠的臣子,自然是随侍在侧。
一起来的,除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