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这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赵司决知道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了,心中一阵激荡,可他却面上不露,神态自若的抬起头,驱马前进,不再看小风。
可只有他心里知道,他心中涌起了滔天波浪,这繁华的大街,这热闹的熙攘,仿佛一瞬间都远去了,他心中只回荡着一念头。
澹台风,你还活着!
我终于不必活在歉疚里,也不必跟个活死人一样碌碌度日。
澹台风,你是我的救赎!
一旁的赵司敏见自己的哥哥突然和一个小丫头说起了话,然后貌似镇定的往前走,其实也就他看得出来,哥哥的心神早就飞出去十万八千里了,顿时十分好奇,催马追了上去,好奇道:“哥,刚才那个人是谁?”
一连问了两遍,赵司决才回过神来,对赵司敏微微一笑,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梦么?现在我的梦变成真的了。”
赵司敏一阵疑惑,挠挠头,绞尽脑汁的想他说过的什么梦,再一转头,见哥哥又神游天外,顿时无语起来。
小风回了乐家,将买来的东西和几个丫头分了,又挑了一个精致的仕女陶俑送给乐雅,乐雅很喜欢,摆在镜台旁边,问小风都见了什么。
小风说话本来就有趣,如今侃侃道来,别说乐雅,把几个丫头也都吸引住了,她们也不是没出去过,可听着小风的形容,都觉得格外有趣,怀疑起小风说的还是自己亲眼见过的长安城么?遂都起了出去逛逛的心思。
乐雅也是个大方的,见丫头们央求,笑道:“你们既然想去,明日就去,我也好久没出去逛逛了。”大家一阵欢呼,乐雅更是禀告了窦氏,得到了一次出门的机会。
本朝风气开放,即便是乐雅这样的贵女也有出门游玩的,不过要带上婢女带上帷帽,不要让人瞧见了容貌便是了,可窦氏的规矩大,除了几个婢女外,还安排了四五个护院随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乐家。
乐雅换了一身胡服,骑着马,绿秀几个也都是这样打扮,一行人一边慢悠悠的任由马儿走,一边瞧着两边的热闹。
延平坊多是权贵世家的宅邸,一向安静,也没甚热闹可瞧,可出了延平坊,人便多了起来,越是靠近东坊市,就越是热闹,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个好那个好,时不时停下来买东西.
乐雅也不恼,反而笑着瞧着,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见前头便是一家胡姬开的酒肆,绿秀道:“娘子到酒肆里歇歇吧,这日头也毒了。”
乐雅自然说好,她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坐在人来人往的大堂,绿秀出面要了一间雅间,胡姬老板娘见来了大主顾,殷勤的带领几个年轻娘子往楼上走,而几个护院就留在大堂歇脚。
这家酒肆虽然不大,可收拾的干净,布置的也雅致,乐雅也不是头一回来了,也是真的觉得累了,坐在榻上由绿秀和青苗帮着捶腿。
另一个叫白芷的丫头则道:“过几日便是红香姐姐出嫁的日子了,咱们凑钱给红香姐姐买些东西做贺礼吧。”绿秀和青苗都说好,乐雅笑道:“你们要买什么?”
绿秀笑道:“我们是没什么钱的,太贵重的东西也买不起,不如娘子给出个主意吧。”
乐雅笑道:“我听三弟提起过,东坊市开了一家珍宝阁,有不少好东西,不如咱们去瞧瞧。”
有机会见见好东西,长长见识,大家自然是高兴的,也不说累了,立刻就拿了东西结了账转而去珍宝阁。
珍宝阁的掌柜姓裴,是个四十出头,留着一把美髯的中年男子,相貌颇为儒雅,说话也彬彬有礼,见乐雅带着一群人进来,知道乐雅是护国公府的娘子,很是殷勤的立刻请进了雅间,叫人上了茶汤点心,又吩咐伙计把镇店之宝挨个的捧上来给乐雅瞧。
乐雅笑着和裴掌柜寒暄,却冲绿秀和青苗使了个眼色,绿秀和青苗会意一笑,悄悄退了出去挑东西。
各式各样的珍宝一*的送进来,又一*的送出去,裴掌柜见乐雅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的样子,笑道:“不知娘子想要什么样的东西,在下也能帮着出个主意。”
乐雅想了想,笑道:“是我身边的一个丫头要出嫁了,几个丫头说要凑钱买一份贺礼,烦请裴掌柜帮着掌掌眼,挑个有好意头的,价格也不要太贵。”
裴掌柜暗暗叫苦,本以为是笔大生意,没想到是几个丫头凑份子买贺礼,可珍宝阁的东西就是最便宜的只怕她们都买不起,到时候东西挑好了,自己还得主动往下压价,岂不是要亏本,可乐雅在这坐着儿,他也不敢生出丝毫怠慢之心,只得叫人把些金银首饰捧上来给乐雅瞧。
女人没有不喜欢首饰的,乐雅瞧中了两支金钗,都是价格不菲,裴掌柜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又推荐乐雅看一些其他的东西,可乐雅却没了兴致,见绿秀和青苗还没回来,便叫小风出去瞧瞧,小风出了雅间到铺子里一看,两个丫头正站在墙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神色有些凝重。
小风觉得奇怪,走过去道:“两位姐姐,娘子在问你们呢,东西挑好了么?”
绿秀却一把拉住小风,示意小风往外看,小风抬头一看,只见三皇子李天佑正带着一群人围在珍宝阁斜对面的路口处,面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佝偻着身子躺在地上,看其狼狈的样子应该是被打了一顿。
小风心中有些着急,看那老头儿,和裴先生有几分相似,可因离得远,又不敢确定,刚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