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白錾回府之后,甘氏抽空把这事同他提了,又道:“我今日虽没直去问二太太,却也叫他们府上伺候的人过来问过了,并没这么一出,老爷可听二叔提过?”
白錾也是纳闷,心中尤为不解:“从没听说过这事啊?之前不是过年时传过一回闲话?怎么又提起来了?”
“许是县主一时听差也是有的。”甘氏想了想,“县主之前府邸未建,她家那个婆婆又是那么个性子的……许过年时没听说过也是有的。这一回不过是白问问?”
白錾犹豫点头,可心底到底觉得有些不妥:“我叫二老去书房亲问问他再说。”若白鋆没再折腾过这事,总不能是将军府忽又想起了这档子事儿吧?他家又没失心疯?哪能巴巴的把自家闺女嫁给白安珹那小子?
白鋆被叫来时也是一头雾水,听大哥问起,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哪有这事?!大哥,自上回之后,兄弟我连将军府的大门都没摸着过,哪还会同人提起这个?”
自入京以来,想寻门路却处处碰壁,后又有老妻早产、儿子不孝等等大事小事,缠得他头晕脑胀的。再因将军府的事情碰了一鼻子的灰,在往日友人那里也抬不起头来,他方有所收敛。这些日子除了找地方借酒消愁外连跑门路的事都不去了,何况其它?
白錾也知自家这个弟弟的德行,晾他也不敢再有这些心思,冷哼一声:“不是最好,以后少惹这些口舌之祸便好。”一句话堵得白鋆头抬不起来,却呐呐说不出什么反驳。
轰走了这个不成气的兄弟,白錾心中仍有疑虑,若是听错,最好,可要是万一有人有心……
心中紧了一紧,忙提起气来,若这事是有人有心为之的话……
定了定神,这话只是和怡县主一时提起,若再没消息恐怕便是她听错了,若有消息,之后自己自然能听见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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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快马加鞭的送到了西露山,等信到了白安珩的手中时,他才刚梳洗完毕,准备歇下。
拿过信来,笑着对险些跑断了气的奉墨道:“下去洗把脸,喘口气,好生歇歇。这才多远的路,就叫你跑成这样?”
奉墨长出了口气,嬉皮笑脸的对白安珩道:“不是怕耽误了二爷的功夫么?奴才骑马哪能跟大爷身边儿的铮鼓几位哥哥们比?就是侍砚当初也是奴才们几个里马骑的最好的……”可惜,现在他连重物都拿不得了……
白安珩也是眼中暗了一暗,随即叫人带他下去歇息,自己到了里面,打开那信,就着灯火一字字看了起来。
“怎么了?可是家中有急事?”姜哲打着哈欠,从西屋里面走了出来,身上只搭着衣裳,胸口处没系着,从颈部过胸口、一直到小腹上面,露出长长的一条,里面的肌肤宛若上好丝绸,看着仿佛比女子的还要柔滑几分。
白安珩看罢了信,心中琢磨着,抬眼扫了他一眼,失笑道:“你又这副模样出来,再着了凉?”
姜哲晃到椅边儿,一屁股坐下:“怕什么?这会儿又没入冬,屋子里又烧着炭,又不是个娘儿们,哪那么娇贵?”
白安珩摇了摇头,几步走到他身边,把手中书信递给姜哲。
姜哲一挑眉毛,随手接过,扫了眼上面笔迹:“表妹给你写的家书?”心中虽琢磨着,他就不怕有什么思啊、慕啊的,叫自己看了再不好意思?可既然他递给自己,恐怕就是有那些缠绵话语,也必是有什么事是叫自己帮着参谋的。
果不其然,一目十行的扫过,姜哲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嘴角也扬了起来:“这倒是……有意思。”
白安珩坐到他身边儿的椅子上面,问道:“内子也说,不知是不是县主一时听差了……”
姜哲摇头,眼睛眯了起来,眼中闪着极有兴致的光彩:“未必,我倒不盼着她是听差了,是真的才好呢……”
“此话怎讲?”白安珩虚心求教。
姜哲依旧眯着眼睛,翘起了二郎腿,身上的褂子口儿散开到了两边儿,白生生的皮肉叫烛光渡上了一层金黄:“这话除了年后那阵子,京中便没再听说过,都叫三皇子那儿的笑话儿给顶了。这会儿突然传起,你说是为了什么?”
白安珩心中也正想着此事呢,眉头皱着:“珩觉着……若说是妇人长舌,也有可能……”
“就算长舌,传了那一阵了也就止了。”
白安珩点点头,把心中不安的那个点点了出来:“这话这阵子再没在别的地方听说过,这一回,却是打从敬王府中传出来的……”
姜哲一拍扶手:“孺子可教!”说罢,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屋中一圈圈儿的走着,“这话是从敬王府传出来的,为什么?那将军府从来都和敬王府不大相和,可偏偏又都是依附着大皇子的。这话传出,是要做什么?他们莫非不知道,人家闺阁小姐的身家性命全都在上头了么?这话一出,他家要么嫁、要么死、要么就要出家!除非是嫁过去,不然走后头那两条路,恐怕之后他家的闺女都再好嫁不出去了!”
白安珩叫他转的头晕,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点了点头,心中不禁还是纳闷:“如此一来,岂不得罪死了将军府?”
姜哲侧目一笑,在灯下显得妖娆无比:“他就是要得罪死了——不过是想叫你白家得罪死了将军府。再让将军府跟你家对上。”
白安珩面皮抽了一抽:“这又是为何?”将军府跟自家明着对上,于大皇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