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里宠着白家这两个兄弟,大皇子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便有些发急。可再怎么急,却也没什么用啊……人就在自己父皇身边,给他们使绊子?不好下手。拉拢那二人?一个是死硬的个性子,别人说弯弯绕的,他听不懂,别人要是示意些什么,他能直接给你一拳头顶回来,莽夫!
另一个却又太过圆滑,顶着张温和谦逊的脸,问什么都能给你绕开,就跟他们家的那个老狐狸似的!
这么两个性格迥异又都讨人厌的家伙,真不知白錾那个老家伙是怎么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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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一转眼就是四五月间了,长公主头年身子不大好,病了两场,弄得一整年里都没办什么花会茶会。这年开春儿后,身子再无不妥,便又准备置办起这些事儿来了。
还没到五月呢,四月底就先预备了一回,贴子给白家、韩家,都发了过去,奈何,白家婆媳三位,全都去不了——王氏要生了。
王氏是长公主府办茶会的头一日发动的,原本准备过去的甘氏、韩筃,都只能留在家中,给长公主府上回了贴子谢罪。王氏这回是第二胎,便是她之前生过,却也并不容易,直费了一夜的力气,天快亮时白家大房的大孙女儿这才落地。
手中捧着孩子,白安玙浑身都是僵的,他有个儿子,今年都八岁了,可在他小的时候,白安玙都从没抱过。回来后也几乎没抱过——孩子大了,又成天跟着那个小大人儿似的珣哥混在一处,他哪还肯让人抱着?
两手发着僵,连力气都不敢使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到奶娘怀里。走到床边,看着脸色撒白头发散乱的王氏,动动嘴唇,挤出一句:“辛苦你了。”
原本生孩子时都没哭出多少眼泪来,这会儿听到他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身边几个丫头、妈妈们连忙劝着,生怕她月子里哭,再坏了眼睛。可王氏那眼泪就是止不住。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从他走后,一开始还有眼泪,偶尔在夜里偷偷哭哭,第二天生怕让人看出来。从多久之前,就再没流过眼泪了呢?
直到,这回他回来。直到,这回又给他生了个闺女。
看着白安玙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又是着急,又是不知要说要做些什么,王氏眼中流着泪,脸上却笑着:“爷先出去吧,我并没事,生这丫头也不大累,多睡睡就好了。”
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见他如此紧张自己,儿、抱着那新生出来的丫头,王氏便觉着,前些年吃过的那些苦、受过的那些罪、想他时流过的眼泪,便全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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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那天,白錾就给这个大孙女儿取了个名字,叫白敏硃,没办法,谁叫白家这辈儿都是石字边儿的呢?中间用个敏字已经是白錾尽的最大力气了,好在硃朱同音,意思也一样,不写出来谁也不觉着难看就是了。
肚子里腹诽着家中排谱的先人,白錾脸上笑得红光满面——他孙子已经有两个了,多个孙女儿多份喜气!
谁让他家当初生了四个孩子,只一个是女儿?还早就嫁人了呢?这会儿有个小孙女儿出来让他疼疼不是正好?
韩筃看见了硃姐儿的名字,又看看还没给起名字的顺哥儿,心里好歹松了口气儿——就算再难听再难写,也好歹是个男孩儿,并不必怕名字难听,大不了,以后想法子再起个好听点儿的字就成了。
又是洗三,又是满月,好歹在五月二十日前,白家的妇人们总算腾出了空儿,坐上马车去了长公主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