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想请陈相出面去劝劝皇上。”
陈亚夫点头,“皇后同老臣一起去吧,光是老臣恐怕也劝不动。”
“好!”
两人分别乘坐轿子往乾元殿而去。结果到了乾元殿,郑达迎上来说:“娘娘和陈相来了,皇上已经开始在看折子了,是德妃娘娘劝的。”
谢陌轻声问:“就方才的事?”
“对。”
好一个德妃啊,居然把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就陈亚夫吃一顿饭的功夫,她就收拾起伤心,识大体的劝解皇帝了。果然是个对手啊。
“既是如此,那本宫就不进去打扰皇上了。”
“老臣倒是有事要禀奏。”
“陈相请便。”
谢陌从侧门进去到了西轩室。这么快的时间丁柔就把皇帝劝好了?
结果没一会儿,萧槙就从前殿回来了。样子有些疲倦,进来说了一句‘你来了’,就倒在了榻上。郑达告诉他皇后过来了,他就自然而然的走到西轩室了。
谢陌坐过去,“听说皇上在看折子,就没有去打扰。”
“嗯,看不进去,和陈相说了几件急事就放下了。”
“皇上今日且歇一歇,看到您这个样子臣妾真是心痛。”
“德妃比朕还憔悴,她还克制着悲伤劝慰朕。”萧槙把头放到谢陌的腿上,轻声说着。
谢陌抿了下嘴,没有说什么。
“陌儿,有人说是因为朕施政无德,所以才一年之间失去三个孩子。”
三个?谢陌楞了一下,可不是三个。杜宝林的,她的,丁柔的。
“所以这一次烨儿的死,我实在是压抑不住。所有的悲伤都涌了上来,甚至还老是想起母后和父皇的死。”
所以才这么放肆的伤痛么。想起了先皇和太后,所以不想见到我?
“这一年也出了不少灾情,虽然我尽力去赈济灾民,可是百姓还是有怨言。他们说灾情还有皇子之殇都是上天的示警。”
原来是这样。再强的人,原来也是会疲累和委屈。如今出了大皇子的事,他的悲愤算是找到了一个出口,统统涌了出来。
“天行有道,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灾怎么能怪到皇上头上,烨儿的事,是个意外。”
“意外,哪那么多的意外。太医正说其他地方都没找到人为痕迹,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真的是意外;第二,手脚动在烨儿身上。可总不能叫烨儿死后还不得安宁吧。”
“太医正是说要检查烨儿的身体才能知道?”
“嗯,他说有很多事从表面也看不出来。难道让他把烨儿的肚子剖开么。现在找不到,以后也一定会找到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查出是谁在百姓中间散布谣言。”
谢陌眨眨眼,恢复得比她想象的快啊。还以为他当是沉浸在悲伤之中了,原来并没有啊。但是看看他青黑的眼眶,的确也是几天没有吃好睡好了。堆积的疲劳悲伤甚至还有委屈一起涌出来,旁边还有个哭得不能自已的德妃,也够受的了。
“德妃还好么?”
提起丁柔,萧槙感慨的说:“唉,难过成那样,居然还劝朕不要过度悲伤。说江山社稷都压在朕一个人身上,不像她只是一个女人,可以尽情的悲伤。”
“她的伤痛,我也曾体会过。宣太医去给她看过了么?”看萧槙摇头,谢陌吩咐了小六子去宣太医。
看萧槙盯着自己,谢陌轻声道:“我也不是那号赶尽杀绝的人。不过,她肯定是不想见到我的,我就不去看她了。睡一下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嗯,好累。”萧槙说了一声,便闭上了眼。
去查是何人散布谣言的人早已经派下去了,还有就是要防备有人趁机做什么事,一系列的后续步骤也安排下去了,不能让事态扩大,现在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萧槙睡了,谢陌就一直在旁边坐着。这以后,她是不是不得不走上宫斗的不归路了?逃没法逃,躲无处躲。
目前看来,丁柔所为不过是借着儿子殇逝,让皇帝心生怜爱,又敬重她进退有度,以大局为重。多么好的一朵解语花啊,是个男人就不能抗拒吧。
谢陌记忆中最初丁柔是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子,江南多美人,而她是美人中的美人。那个时候,她还只是相府四小姐,宫门处巧遇带着儿子进宫请安的丁柔,彼此微笑颔首。丁柔的眼底眉梢柔得像轻烟,整个人就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身旁一个白白胖胖软软糯糯的小萧烨。
丁柔不是萧槙第一个女人,却是他第一个有位分的女人,还给他生了第一个孩子。在江南的那两年,他们相依相伴,那一段过去是谁都无法插足的。彼时,他正年少,她亦正年少。是真正的青春韶华。即便,他一早心动的自己,那也是插不进去的。
那个时候,自己在哪里?她在云阳老家守孝。最初的悲伤过后,没心没肺的为远离京城的纷扰而雀跃,整天穿街过巷的寻觅美食。想着等孝期过了,她差不多也到岁数嫁给表哥,当他的贤内助了。从太子妃一路当到皇后,无论如何,表哥会庇护她一生。说起来她比云裳幸运啊,她的表哥比云裳的表哥对表妹要来得好些。
见萧槙伸手去拉自己的领口,谢陌便站起来,替他脱外衣,这样睡起来舒服点。因为他睡着,格外的不好脱,需要他配合的时候,谢陌便推他两把,他就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