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点头,终是松下了一口气来。
说是郡主推下水,实则她自个儿心里清楚的很,绛桃这病是因她被自己踢了一脚,正中在柔软腹部,她自然瞒不过兰莫。若是绛桃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兰莫会更因此冷落于她。
然而此时阮小幺却道:“大夫,你也知绛桃如今癸水不止,她往常并无这个毛病,只因受伤所致。你却不归根为脾肾或女子胞出血的缘由么?这么一日日出血下去,恐怕血没生出来,便亏空不行了!”
大夫被她这话噎得够呛,直道:“上回老夫来便诊过这姑娘的,她那时并无异样,可见并非是腹腔出血,只是落水引发阴寒而已!”
“绛桃平日里身子瞧着并不虚,想也不会一次落水,便阴寒发作。若是她腹中原有淤血,只因癸水而一同落了下来,又牵动了伤口,这也是极有可能!”她反驳道。
“阮姑娘!”侧妃凉凉开口,“你虽与那名医叶大夫交好,但到底不是大夫,如今大夫都断了,你还要胡搅蛮缠作甚?”
阮小幺无法,人家主子都发话了,她还能做什么。
不想那大夫一听侧妃的话,双眼一亮,急忙问道:“叶大夫?可是那新郑街那神医叶大夫?”
“正是。”她道。
老头儿便激动了,“哎呦”叫唤了半天,连连道:“若是他,请千万请他高人来瞧上一瞧,也好叫我老夫过过眼!”
侧妃那脸便黑了。
凝纯两道细眉一皱,先骂了出来,“老东西,咱们侧妃指你来看姑娘,你倒推给旁人了!成心找岔子是吧!”
“姑娘饶命!侧妃饶命!”那老大夫慌不迭地哈腰,道:“老夫也是心觉那位姑娘说的不是没理儿,人命关天。老夫不敢断然肯定看没看走眼呐!”
阮小幺乐了,好言向侧妃道:“如此可好,我带绛桃姑娘去叶大夫那处瞧瞧,顺带着这方子也拿过去给他。到底多个大夫瞧一瞧,总更添些把握。”
侧妃蹙着眉头,不发一言,竟未呵斥她的话。
此时,凝纯便又向她道:“阮姑娘这话儿也是有理,叶大夫医术了得,连皇上的病都瞧过的,把绛桃带过去让他诊,侧妃也可放下心来。既然阮姑娘与叶大夫相识,便指她去一趟又又何妨?”
侧妃细细思量了半天。又看着众人满眼的希冀,终于点了点头。
“我暂将绛桃交予你,若她回来有个万一,莫说我成日针对你!”她看着阮小幺:“速去速回!”
阮小幺称是,叫上几个粗壮些的仆妇。仔细抬了绛桃,备好马车,当夜便将人送了过去。
侧妃犹是不放心,又叫了身边的一个丫鬟如意跟着,一路上照看些,也好留心阮小幺的一举一动。
几人这便出发,带了王府的牌子。尽早赶在宵禁前回来。
阮小幺在前头指路,晚间街市上摊铺散尽,行人冷落,道儿也畅通了起来。马车跑得也快,不过一两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叶大夫家那巷口。
她跳下车去叩响门环。胡生刚一开门,后头几人便匆匆将绛桃抬了进去。
“阮姑娘,这是……”他糊里糊涂。
“有病人,叶大夫在么?”她问道。
胡生“哦”一声,连忙进去通报。一行人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是跟着来的老大夫,背着沉沉的药箱,捶着腰腿,“哎呦”、“哎呦”慢吞吞进了去。
叶晴湖已睡下了,此时只披了件单衫出来,掌了灯,面容在等下添了一层沉静的俊美。他也不嫌人搅了自个儿清梦,指着中堂便道:“把人抬过去。”
阮小幺跟在他身边,把绛桃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他点点头,转头看到了一旁眼露惊奇的老头儿,眼落到他的药箱上,道:“你们已请了大夫?”
“老夫不才、老夫不才!只是人命关天之事,不敢专断,请神医再瞧一次!”老大夫连连道。
阮小幺带了他方才写的方子,便拿出来给叶晴湖瞧。
他接着灯光看了一遍,简短吐出两个字,“不错。”
看完便扔给她了。
老头儿不明其意,巴巴跟着他进了中堂。
绛桃被这么一路颠簸,已醒了一些,只是眼半睁半闭,说话也有气无力,“我……我这是在哪儿?”
“失血过多。”叶晴湖断下一句,问阮小幺,“踢中了哪处?”
阮小幺指了她腹下一寸方位。他轻轻按了按,便听绛桃一声痛叫。
“前些日子不是说已好了许多了么?”她问道。
绛桃低低喘了口气,半哭着道:“确是好了一些。只后来……月事来了,便又痛了……”
叶晴湖掀开她外裳,隔着一层薄薄的xiè_yī,在她腹下四处轻按。绛桃又是疼、又是羞,央道:“阮姑娘……你、你来看着就是了,那大夫他……”
他到底是个男子,怎好如此不避嫌?
阮小幺看着他。
叶晴湖似无所发觉,后才道:“我是大夫,不褪你衣裳看已算是避嫌了,若再碰不得,我上哪儿看病去?”
绛桃面色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到底让他细细瞧了,又诊了脉,终道:“她胎宫受损,先前血出瘀滞,如今月事一来,有了疏泄口,自然血流不止。加之因拖延了时日,受伤处迟迟得不到医治,才致体虚身软。”
阮小幺将她拉到一边,悄问道:“胎宫受损,那以后还能生孩子么?”
“应无大碍,只是这段时日要极其注意,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