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雄的脸变得惊世骇俗起来,他挣扎着叫道,“我不认得你,放开我,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有,我们谈谈你的旧主纪非凡。”轩辕绝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张雄的脸色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青了,“你…你说什么?什么纪飞凡,我不认识…你问错人了。”说话间,他的身子却颤抖了起来。
“你的旧主惨死二十几年,而你,你活得却滋润舒服,从一个浑身戾气的将军,变成如今儒雅的商者,即便你改头换面,改变性格,可你依然抹杀不了你犯下的滔天罪行。”轩辕绝的声音略有些沙哑,还透着一丝无力,可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令张雄尤如跌进了万丈冰窖一般,整个人禁不住的颤起来。
“二十年前,你拿了朝延的抚慰金,离开京城,下了江南,开了一间小小的铸剑行,可在一年之中,你的剑行却壮大起来,先后接下了官府的营生,你改名张玉,两年之后,你成了江南最大的铸铁商,你的商途顺风顺水,一路高升,别人都以为你有本事,可谁会知道,给你开路的却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将军,云震天。”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张雄怒看着他,以为这段埋葬了二十多年的前尘往事早就不存在了,没有人会记得了,可此刻,却听到一个二十出头的白面小子说出来,他怎么能不震惊?他来京城谈生意,半路被人莫名其妙的抓到了这里,还没有弄清楚处境,就猛然听见了这桩旧事,叫他如何不胆战心惊?
“你听好了,这位是我们宸王府的少王爷轩辕绝。”
“你…你是轩辕荣的儿子?”张雄瞠目结舌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华贵青年,结巴道,“你…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要知道当年你是如何陷害纪非凡的全部过程。”轩辕绝目光冰冷,字字如刀。
张雄整个人跌坐下去,他强辫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害谁,我也是那次战争的受害者,你没看见我断了一臂吗?你要真有本事,就应该知道我这条手臂是怎么断的,为谁而断的。”
“的确,一条手臂换回一条命,值得了。”轩辕绝冷笑一声。
张雄惊恐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你…”
“张雄,当年纪候爷对你如何,你心里很清楚,这么多年了,你真得一点儿内疚之情都没有?”
“我…”张雄猩红着一张眼眶,一行悔恨的热泪滚了出来,他嚎淘大叫道,“我该死…我该死,我对不起纪候爷,我对不起他们一家人,我对不起他们…”
“那你可曾想过替纪候府翻案?”
“翻案?”张雄瞠大眼睛,一时之间完全愣住了。
“对,翻案,替纪候爷洗刷逆党的罪名,还纪家一个清白。”轩辕绝目光坚定的问道。
“王爷,我久仰您的大名,您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你让我站出来说当年的事情,不是要灭我全家吗?”张雄悲痛道,脸上的悔恨之意十分明显。
轩辕绝的目光冷若冰霜,“你上有老,下有小,那你可曾想过纪候爷当年一家老小是如何惨死的吗?他背着逆党罪名已经二十年,这个罪名有多重你知道吗?”
“我…”张衅着嗓子,看着这个年轻的王爷,看着他双目因愤怒而染上的冰霜,他竟生出了畏惧之感。
“你考虑清楚吧!这案翻也得翻,不翻也得翻,你没得选择。”轩辕绝说完,重重起身,却因为坐了太久,而脑袋一时发晕,整个人晃了晃,常青见状,立即扶住了他,“少王爷,我们回府吧!您还病着呢!”
张雄震惊的看着被扶出去的轩辕绝,内心更感到一阵的羞愧,沉着眉,一时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门外,常青扶着轩辕绝坐进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的驱车回府,回到府上的时候,田妞在房里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了,看见被常青扶回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轩辕绝,她一肚子的火也只得强行压下去,抚摸着他滚烫的额际,忙将整备好的冰水扶在他的额际,替他降温。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轩辕绝伸手握住她的手,抱歉道。
田妞却是理也不理他,一张脸黑得跟个锅底一样,只感扯开他的胸口的衣襟,用温水替他擦身,轩辕绝见她真得生气了,有些无辜道,“你也不问我去干什么?”
“天塌下来,在我心里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田妞闷闷的回了一句。
轩辕绝被堵得无话了,只能用一双迷离的星眸凝视着她,感受着她在胸口的搓揉,令他感到胸口没那么难受了。
有的人,三年五载不生一场病,但生起病来却是来势汹汹,难于阻挡,轩辕绝这病就是这样的,下午已经退下去了,这会儿又热起来了,王妃也睡不着,过来守着他,轩辕绝倒是擦完身子,就睡了过去。
“妞儿,要不,你也去睡吧!去客房睡,让丫环守着。”王妃见田妞疲倦的模样,叮嘱道。
“娘,我没事,让我来守着他吧!你们先回房去睡。”田妞说道。
“哎,让木灵到房间里来睡吧!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了,我能应付的,他这一睡,可能要睡上几个时辰。”田妞说道,看着安静睡着的轩辕绝,内心也舒缓了不少。
退下了房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