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事件到此告一段落,林俊十分上道,实实在在的补了一份礼,价值是杨四奶奶给林贞的礼物的两倍。杨四奶奶派过来道谢的人当然满口子说好。林家三口原本就是冲着拜寿送礼来的,拜完寿自然要回广宁。林贞想起那二十日的路程就头痛,好在这回是往北走,越来越凉快,不然都不知道怎么熬。临走前,到侯府磕头告别,杨四奶奶看她的眼神越发慈祥。林贞无语,谁让她的脸长的就是金元宝样呢?罢罢,庶民生存不易,花钱买平安吧。
回程一路无话,到广宁那日已是八月初七,林家小老婆全员到齐,花枝招展的在大门口迎接。玉娘恰逢经期,脸色不说黑如锅底,也差不太远。林贞都替她叹气,独占林俊一个多月,硬是没怀上,真是命!
休整了两天,玉娘心情才好转。因在京城扫了无数的货,此时拿出来大家分享。五个妾,一人两匹织金缎子、两匹素缎、两匹白绢。首饰上却不多,不过一人两套头面罢了。京城与广宁毕竟不同,打出来的花样更加华丽美观。玉娘在这上头留了私心,这也是大老婆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了。
不料次日,林俊晚间对玉娘道:“你不是带了许多头面回来么?放在何处?”
玉娘听到这话,脸色就冷了三分,问道:“她爹问头面作甚?”
林俊笑道:“她三妈妈瞧着你们娘俩的好看,问我要一个。我寻了金银铺子,通没有你买的好看。既然不少,分她几个吧。”
林贞默默绣花,幸亏玉娘不是她亲妈,不然她得血溅三尺了。
玉娘冷笑:“但凡有东西经了她的眼,便要拿去。我是那小气不容人的?该分的我都分了,她这是替我当家?”
林俊道:“又说这等话作甚?不过是有富余的给她几样,我下回再替你买便是。”
玉娘朝林贞努嘴:“姐儿多大了?妆奁要不要预备?莫非你嫁女儿,还要县里打首饰不成?布料我又何曾小气了?便是我买的首饰,都是跟姐儿一套的!”说着哼了一声,又道,“我倒没什么,横竖是个填了房的。你要姐儿跟小老婆带的一样的出门不成?正经的原配嫡出,偏跟小老婆戴一样的,不知道的人还当她庶出呢。便是知道的,还道我这个当后母的虐待了!你也体谅我一些。”
林贞被拖出来当盾牌,林俊完败,干笑着走了。玉娘深吸一口气,想要我的,偏不给!大不了谁都没得戴!赌完气,眼圈一红,对春花道:“成日见不知从你爹手里扒拉多少去,昨天歇在她屋里,还不定说我什么呢!”
春花也帮着骂道:“再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淫|妇!汉子在她屋里歇一次,就要一回东西!活似三辈子没见过钱似的!是缺她吃穿了还是没给月钱了?呸!”
“哼,也是你爹在女色上把持不住。若是要不来,那帮淫|妇谁还敢撒这个娇儿?不就是没回都要的顺顺当当么!还成定例了!汉子歇在谁屋里,第二日准得东西!也就四房云真儿,带了嫁妆来,吃相没那么难看罢了!家里真是乱了套、反了天了!”玉娘怒道,“我偏不让她得逞!”
“妈妈莫气,不值当。”林贞道,“就当替大伙儿攒钱吧,不过是个妾,横竖出不了屋子。随她呗。”
玉娘抹抹眼泪道:“我们姐儿,还是得嫁到京里去!侯府里穷着些,可只有通房没有妾,少受多少闲气?”
那倒是真的!不过,林贞摇头道:“太远了,被婆家欺负,连出头的人都没有。”
听到这话,玉娘反倒笑了:“说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儿,自打你病好了,越发懂事了!”
林贞笑道:“懂事不好么?”她本来就是伪儿童。
“好,怎么不好?女人家心里明白,日子好过些。”玉娘叹道,“可惜你爹不明白。”
林贞对此无可奈何,她能心甘情愿的当玉娘的挡箭牌就不错了。虽然利益一致,可明显林俊是个好色无度的人。在这个时代,就不能对男人抱有任何指望。没感情,才能贤良淑德;没感情,才能从容不迫。玉娘还是传统了,毕竟是个小地方的妇女,没什么见识,连字都认不全,只好陷在后院的漩涡里,不停的争。不过,如果不争,一点宠爱都没有,在后院说话更不得劲了。没有感情还要讨好男人,跟特殊职业者没有任何区别,林贞不由暗叹:男权社会啊……
宅斗大戏,从来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三房柳初夏还不知她的要求被玉娘撅回去了,同往日一样妖娆的到上房走动。其余的人纷纷消息滞后,都对着柳初夏冒酸水。只见五房薛思妍道:“大姐姐又分头面了?怎底只有三姐姐的份?三姐姐莫不是……”说着用眼睛扫了一下柳初夏的肚子,才道,“有甚么功绩不成?”
林俊才回来几天!?薛思妍这话分明意指柳初夏不守妇道。柳初夏如何肯认?偏薛思妍并没有明说,眼珠一转,笑道:“我哪有甚么功绩,也没听大姐姐有赏头面的事。你又从何听来?莫不是有耳报神不成?”
林贞想,哟,这是挑拨离间吧?
果然薛思妍一哽,不知如何回话。
玉娘看够了笑话,顺着大家的话往下说:“想是谁传访娌皇欠止了么?我新近打的一些,都是跟姐儿成套的。对不住各位妹妹,实在是我疏忽,该打一式七份,到时候一齐带了倒整齐。”
柳初夏也噎住,这就不给她了!?随即看着玉娘暗自撇嘴,就你长那模样,便是首饰上独占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