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二太爷一边打一边咬牙痛骂:“英铣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子!他舍不得打你我便代他结结实实的教训你一番!”家里本来就要开饭了,听说人来报说容钟毓被知府衙门抓走了,好一阵发昏,想着侄子现儿还在京城没回来,少不得自己出面,于是连午饭都没有吃便带了长随赶了过来。
“毓儿!”又一声惊呼,听得刘知府一阵发慌,今日他这公堂可真是热闹,就见一位面相富贵的夫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扑向容三爷,伸手抓住了容二太爷的拐杖:“求二叔手下留情!”
容二太爷见容夫人来了,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才坐了回去,摸着自己的胸口,不住的喘着气儿:“你以为我想打他不成?不过是见着英铣不在,替他管教!”转脸对刘知府道:“刘大人,你先秉公断案,不用管旁人!”
这案子根本不需怎么断,事情是明明白白的,江陵商会的副会长也来了,三方说辞一致,只是容三爷赔偿杨老六多少的问题。
“李老三,本府便判容钟毓赔付你白银千两,你不能再寻容钟毓的祸事!”刘知府做出了他此生最干净利落的判决,本以为这案子难判,没想容氏族长来了一切便好办了,拿了文书让杨老六和容三爷签字,这桩案子便算是结了。
“刘大人,你断案公平,只是小人怕这容三爷没银子赔付,到时候少不得又要来打官司!”杨老六听了判决,心中暗笑,这五百两便是此次他来江陵的工钱了,可总要能拿到才好,否则判决的文书拿到了,却换不到银子,这状岂不是白告了?
刘知府为难的看了容三爷一眼:“容钟毓,你可有银子赔付?若是不能拿出银子,本官只能判你入狱了!”瞟了一眼旁边正不住的擦泪喊着“我的儿”的容夫人,刘知府心中暗道,这位容夫人是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关进大牢里的罢?
“刘大人,且慢且慢!”容夫人果然也慌了神,听着说儿子要下狱,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慌乱的擦了一把眼泪:“一千两银子?我给,我给。”
虽说要她出一千两银子实在肉痛,可究竟儿子还是更重要些,容夫人赶紧应承了下来,叫管事娘子带杨老六回容府去接银子,这桩官司总算是完了。可容二太爷却不愿这般放过容三爷,喝令他跟着自己回祠堂那边去,容夫人听了知道儿子又该受皮肉之苦,眼前一片发黑,几乎要昏过去。
容二太爷回家以后简单扒了一碗饭,便通知族人们去祠堂议事,容老爷不在家,就由容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去了祠堂。见坪里围着黑压压的一圈人,容二太爷叫人将容三爷带了过来,指着容三爷先是痛骂了一番,见族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这才把今日在公堂上听到容三爷说的糊涂话转述了一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还只是一个白身!即便皇后娘娘是你的亲姑母,这也不是你到外头飞扬跋扈的理由!你这是给咱们容家招黑,把容家的脸丢了个精光!”
容二太爷说到激动之处,气得咳嗽了几声,脸色发红,半天都没接上气来,长随见了赶紧替他拍胸捶背,容二太爷用拐棍指了指身边的一位老者,那人会意,走上前来接着容二太爷的话说了下去,只不过他身子强健些,骂起人来中气十足,而且又喜漫天花雨,容三爷离得近,早被他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
容二太爷总算气息通顺了,这才迈步走了过来,用拐杖指了指容三爷道:“你做生意本是你自己的事情,也不该我来管,只是你到外边打着皇后娘娘的牌子胡作非为可却断断乎不行!今日公堂上的事儿恐怕现在江陵城都已知晓了,你、你、你真是败坏咱们容家的门风!此次暂时记下,若是再被我得知了这样的事儿,定将你族谱除名,老无可依!”提了一口气,容二太爷对周围的族人正色道:“容家可是靠大家一起来发扬光大,绝不能做出有损容家的事情,今日钟毓的事就是一个教训,大家都得记清楚了!”
容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一颤,赶紧走上前来求情,谁知容二太爷并不买账,指着她责骂了一番,怪她从小溺爱才会养出这样的儿子来。容三爷跪在祖宗牌位面前痛哭流涕表了态,以后绝不再做这样的糊涂事,容二太爷方才点头让他起来,郑重的嘱咐他:“钟毓,你可要记仔细了!族谱除名,死后便是孤魂野鬼了!”
第八十二章李姨娘瓜熟蒂落
族谱除名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被除了名的人死后不能进祖坟,不能享用后人祭献的香火钱纸,这处罚比判处了一个人的死刑更加严厉。容三爷听着族长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也是一阵发慌,赶紧认罪伏栽,跟着容夫人讪讪的回了自己家。
这晚春似乎没有一丝风,主院的花厅里头甚是沉闷,容夫人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容大爷和容二爷:“老三这次亏损大了,若是不还银子,胭脂铺子就会被钱庄收了去,你们两个做兄长的该想想办法罢?”
容大爷望了容夫人一眼,心里很是不悦,三弟这种让别人给他擦屁股的事情还做得少了?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的,着实让人生厌,再这般下去,恐怕容家迟早都会被他搬空。想到这里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