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航兴致勃勃地踏上了前往开封的旅程,他十分豪气地拒绝了严青让他跟严霜一起坐车的建议,采用了比较男子气的赶路方式,骑马。然后,在勉强坚持了三天之后,赵航拖着两条灌了铅一样的腿,钻进了严霜的马车。
“你不是不肯跟我一起坐车么,”严霜明知故问。
赵航苦着脸道,“大娘,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大腿都给磨破了,平时骑的时间短,一点儿都不觉得,这连骑几天的马,简直能把人累死疼死。”
严霜翻了个白眼:“该!就你那点儿骑术,也敢跟我阿爹他们学……他们哪个不是在马背上过日子的?”
赵航赞同地点点头:“是啊,骑马看着威风,可是谁能体会到骑兵们有多辛苦?我听说,村里好多的老兵,都是因为冬天里长途奔袭,脚踩在马镫上一直不动,硬给冻烂了,又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最后不得不截肢的。”
严霜叹了口气,轻声道:“要不然阿爹怎么那么在意靴子的保暖?”
在交通不便的古代旅行,绝对是一件相当无聊的事情,无论是骑马,还是坐车,每一天赵航去睡觉的时候都觉得浑身发僵。行程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他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乐子,那就是在马车上面玩跑酷。
这真是个拉风的举动,严青一行,带了五百卫兵,还有几十辆马车,有装人的,也有装了行礼辎重的。再加上因为这年头不太平,太原的大商人们听说节度使出行,纷纷交了保护费换得跟随的权利。结果车队的马车加到一起,足足有一二百辆。赵航现在的乐子,便是一辆一辆车上头跑过去,跑回来,跑过去,跑回来……
然后,他被严青虎着脸赶回了严霜的车厢:“你给我滚回去,不要再给我丢人现眼了!这么闹下去,不等到开封,全大宋的人都得知道我给我女儿招了个马猴儿女婿了!”
赵航十分郁闷地钻回到车厢里,觉得这旅程太难熬了。
最后还是严霜替赵航求情了:“阿爹,您就让大哥跑跑吧!你经常说你的武艺一天都放不下,大哥这个,这个跑酷,不也是一天不练就手生么?就算丢脸又怎么样?反正脸已经丢过了……继续丢下去也没什么,而且我觉得大哥比马猴还是好看一点儿的。”
严青瞪了女儿一眼,拂袖而去:“真是女大不中留!”
赵航也十分哀怨:“我就比马猴好看一点儿?喂,我就这么让你丢脸么?”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高兴的,总算可以继续跑了。
赵航这个人,跟这个时代的人比起来,就如茯苓的总结一样,脸皮绝对是超厚的,他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诧异地看他,本来嘛,从事跑酷活动的人,有几个在意别人的眼光?说起来,在颠簸的马车顶上跳来跳去,可真是挑战啊!
赵航跳的开心,可把驾车的车夫们难为坏了,我勒个去,这家伙是猴子么?从车顶上跳到地上,几步跑到另一辆车跟前,蹭地再窜上去,再跳下来……他们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为了安全问题保持了两丈以上的车距的话,这个大块儿头绝敢不下地,直接挨个车顶跳过去!天啊,一定要把车驾的稳当点,万一他掉下来,我们可赔不起。
赵航并不知道车夫们的纠结,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跑跳并没有什么挑战性,不过,毕竟是活动的攀爬对象,他跑跳起来并没有平时那么放得开,大概需要练习一阵子才能像在不活动的物体间跳跃那么自如。
车夫们很快发现他们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这位赵大郎,从车顶到平地再上去车顶……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说如履平地都看低他了——对这个家伙来说,爬高上低似乎比走平地还容易。
严青已经懒得管赵航了,特别是他看到赵航跳到女儿的车顶,倒钩着车顶掀开车窗帘跟严霜打招呼的时候,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反正估摸着现在全开封人都知道他十分不靠谱的给闺女找了个二百五女婿……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已经丢到家了。
这一路何止是这一点儿事儿?快到开封的时候,一队人追了上来,赵航一看,擦,卢瑟这小子怎么追上来了!卢三郎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大哥,前阵子你说要去开封,正好我问了阿爹,他有一批货要送到开封,想着能跟你一起走呢,可是那批货还没装好车,所以拖了几天,这才赶上来……”
赵航:“……”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严霜吐槽道:“什么还没装好车?他是现采办的东西吧!大哥,我觉得这卢玉郎对你有不轨之心.”
赵航委屈死了:“大娘,你讲点道理啊,他明明是对你有觊觎之心好不好!”
严霜怒道:“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你敢说你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儿就不对!”
严青拍桌子:“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一个一个的,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挂在嘴边,不觉得臊得慌么?”
严霜郁闷道:“阿爹,你现在怎么这么要面子。”
严青一脸痛心疾首:“那是因为你的脸皮变厚了!大娘,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还像个小娘子么?”
赵航忙道:“我觉得比去年像多了……”
严青严霜齐齐道:“你闭嘴!”
卢瑟的问题,无论严霜跟赵航,都只是随便说说,这俩人也算看出来了,这小子就算有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如今也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儿来。其实他们这么想也没错,对于卢瑟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