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证据还不容易?”韩稷拍了拍手,陶行便押着两人从门外进来。到了院子里,遂将这二人推倒在安宁侯跟前。韩稷上前拔出这二人口里的布团,说道:“安宁侯脑子兴许有些不好使了,他怎么指使你们的已不记得,不如你们一五一十说出来。”
这二人便是先前埋伏在顾颂身后的两名杀手,在魏国公府时早已被韩稷治得服服帖贴,如今供词都已经落到对方手上,董顺他们又都已被降服,闻言哪里还有不敢听话的,立时便将安宁侯如何遣使他们去谋杀沈雁的事,当着月下交代得一字不落。
安宁侯乍看到他们时心下已是一沉,再听得他们竟将自己的老底全部掀开了出来,不由气得七窍生烟,抬脚便往他二人踹去!
陶行等人又怎么会容他得逞,他才有动作已然出手将他掀了个底朝天。
安宁侯迅速爬起来,指着韩稷:“你想怎么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既然抓到了你,自然要将你送去法办。”韩稷冷冷觑着他。…
“你敢!”安宁侯暴怒:“老子是堂堂国舅爷,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就连皇上都要给我几分面子,就凭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又能把我怎么样?!”
正面屋里,皇帝胸脯一起一伏,似乎已经将要肺炸了。
楚王咬牙道:“想不到安宁侯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父皇一心以仁爱治天下,他身为皇亲国戚非但不严于律己争做榜样,反倒暗地里如此拆父皇的台!什么叫做皇上都要给他几分面子?难不成父皇恩待他抬举他反倒成了巴结他了?
“这要是传出去,让老百姓知道国舅爷带头祸害百姓和僧人,普天之下岂不会对我大周感到心寒?又哪里还会拥护父皇的决策?安宁侯豢养武士屡行不义,再不处置,恐怕朝中文武的心可都要寒下来了!”
皇帝瞪了他一眼,双拳负在身后握得死紧。
他本是疑心韩家而来,却万没有想到竟扒出安宁侯身上这么大张虎皮!民众百姓那也倒罢了,关键是他这么做根本就没有把他的处境放在心上!
顾家怎么说是也是朝中等级最高的勋贵,对大周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他就算忌惮他们也没敢想过真把他们打压到怎么样,因为一旦让他们感觉到时局不利则很有可能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可安宁侯居然有这胆子动到顾颂的头上,这阴谋若是得逞,对他这个当皇帝的来说不但带不来半点好处,反而会因为这件事牵动到朝局!假若沈宓的女儿真死在顾颂手里,那么他到底是判顾颂偿命还是不判?
判的话得罪了顾家,不判的话,好不容易已经扶植起来的沈家又怎么还会替他忠心效命?!
再加上到时沈顾两家牵动了朝局党争,到时候这烂摊子丢给他来收拾不说,同时又多了个把柄让内阁他们拿捏——安宁侯这哪里是在跟大臣们玩权术,分明就是在拿着刀子逼着他往火坑里跳!
正如楚王所说,若是还不从严惩治他,将来只怕就纵得他直接冲他下刀子了!
皇帝此时的心情,真可谓坏到了极点!
他又深呼吸了口气,咬紧牙关,却又还是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