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勾陈等人……
单致远紧紧扣住手指,不愿再去想那四位神仙种种所为。开阳施加的疼痛尚未消退,他却不敢再轻易以身饲虎了。
徐昱却当他受了威胁,故而心情又好上几分,轻轻一晃符纸,道:“可考虑清楚了?”
单致远沉声道:“刘皇,我真仙派同你凌华宫做了百年邻居。”
刘皇却在此时转过头去,嘿然不语。
单致远冷笑,转向了渐渐显露不耐烦脸色的徐昱,抬起左手,陡然扬声道:“你要这名额?拿去便是!”
他将左手腕的青色丝线一拽,灌注灵气,朝与高塔相反的方向猛力一掷。青光盈然,有若流星一般倏然激射而出。
刘皇同徐昱先后喝道:“不可!”立时腾身往那青光追逐而去。
单致远那一声清清楚楚,落入不少人耳中,便引来浑水摸鱼者,一道加入抢夺行列。
就连包围的几人亦是分了一半追随而去。单致远趁此机会,一鼓作气,用力一蹬地面,仿若一头鹰隼低空掠过,往塔门中冲去。
刘皇不愧是佼佼者,几道水箭击退众人,将那青光抄在手里,徐昱喜道:“师兄……”
那青丝线却骤然在刘皇手中化作烟云,了无痕迹。
刘皇便知其中有诈,喝道:“拦住他!”
那青丝线皆系在修士右腕上,先前单致远自左腕扯下的青丝线,实则他暗中自青云天衣上扯下的一条丝线。
所幸那青云天衣竟仿佛知晓他心意一般,自发剥离一根丝线,他又骤然发难,竟哄骗了众人。
刘皇轻视了此人二十余年,如今竟被他诓骗,心中惊怒更是难以言表,转身一个掌心雷将挡道的修士轰开,袍袖猎猎翻卷,朝单致远追去。
此时却骤然响起一个清脆声音:“皇师兄,不要!”
正是杜若青。
单致远却已靠近塔门青幕,手中灵剑翻飞成一道匹练之光,将先后袭来的种种术法火球尽数挑开。听闻杜若青为他求情时,心中却一片清明,故而冷笑起来。
先前他被包围时怎不见她有半分相助之意?如今他即将逃脱,便又来示好。想不到他情窦初开,心仪的对象,竟是如此见风使舵、投机取巧之辈。
单致远心中低叹,手中动作却分毫不停,杀气却骤然一涨,将追上来的几人逼退几分。而后又是朗声道:“刘皇、徐昱,本少爷记下二位盛情,来日定涌泉相报!”
话音一落,他便已闯入青幕之中。
那青幕有若水波分开,迎他入内,随即便再度合上。将刘皇雷霆万钧的闪电、轰轰烈烈袭来的火球、森冷锐利的冰箭,尽数吸收得干净。
刘皇脸色难看,随即赶来的徐昱亦是脸色阴沉,冷道:“这野修竟然不顾他师父死活!既然如此——”
徐昱掐诀又将那符纸一晃,待火焰腾起,那岳仲老道便要受尽烈火焚心之苦。如此方消他心头大恨。
不料那符纸却并未有半分动静。
徐昱又试一次,依旧如此。他便一把将身旁一名蓝衫修士衣襟抓住,怒道:“锁魂符怎会失效!”
蓝山修士惊魂未定,忙告饶道:“少爷饶命!先前曾经试过,锁魂符绝无半分掺假。只怕是……被修为更高之人给破了。”
徐昱闻言更是怒火万分,抬脚便将那蓝衫修士踢到一旁,拳打脚踢,怒骂不止。
这乾坤阁的少东家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栽了大跟头,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对单致远更是恨之入骨。
刘皇并未理会那骄纵少爷,只是眉头愈皱愈深。这真仙派究竟遇到何等机缘,莫非要崛起了?
杜若青亦是有几分失落,她先前那声呼唤,未尝没有引起单致远注意的意思。怎知那往日见到她便羞涩微笑的清俊修士,如今竟连看也不曾看她一眼。
她将心中失落压下,转头一扫,不由怔道:“非衣师姐去了何处?”
一名天乐门弟子便禀报道:“大师姐已先进塔了。”
徐昱亦是听见了,心中焦急,将那蓝衫修士踹开,转过身向属下怒吼:“非衣竟不愿等我,你们这群废物!速与我抢一个名额来。若是抢到,赏十万灵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余名修士立时扑入战团,厮杀起来。
单致远自然不知道塔外众人混乱,他正仰头打量。那塔中空间远比在塔外看上去更为空阔,天空雾气蒙蒙,不见日月,青石地板凹凸不平,更有枯骨散落,便添几分阴森之意。
他面前更有四个入口,隐隐可见前方灰白石壁,上部直通天顶。
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这却是个……迷宫。
随即又是精神一振,心道好在麒麟曾传他堪舆术,当真是受用不尽。
他便施展堪舆术,眼前顿时显出迷宫图来,范围却不足百尺。看来这堪舆术亦是受了天方老祖威能压制。好在这堪舆图可记录路线,对照行去,却比盲人摸象要好上许多。
单致远便迈步进了左起第二个入口。
那迷宫巷道亦是极为宽敞,单致远一面行进,一面对比堪舆图,不料当头一股腥臭气息罩下,竟是妖兽突袭。单致远专注查看堪舆图,一时间未能来得及反应,僵在当场。
此时横地里杀出一柄灵剑,极为灵活,笔直刺入那妖兽咽喉,竟刺了个对穿。
那妖兽喉间喷血,连嘶吼也未能嘶吼出声,便轰然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