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没忍住,又道:“你收服三界……便是从收买人心开始?”
开阳终于抬抬眼睑,视线落在单致远面上,“凡界是我囊中物,即使一只蝼蚁,也不容他人肆意践踏。”
无论目的如何,名震冬江的冷剑仙,却当真是庇护了许多老弱妇孺,平凡百姓。
单致远骤然眼圈泛红,黎民百姓若得君王如此……却是幸甚。
不由涩声道:“我代百姓先行谢过。”
一声尖锐鸣响在屋外响起,正是敌袭示警。
开阳便起身,闲庭信步般步出临时搭建的营帐,瞬间化作一道剑影,冲向围墙之外。
防御围墙外,田地被践踏成荒野,草木枯萎,尸骨遍地,一片人间惨象。
开阳站在高耸墙顶,居高临下看去。那些低阶妖兽贸然冲击过几次,死伤惨重,便知道了这剑仙的厉害后,此后渐渐习惯绕道避开。
如今前来袭击的妖兽渐渐少了,若是一来,大多是高阶妖兽,甚或是化形妖修,又或者是想要趁火打劫的魔修。
这一次前来袭击的,正是一伙魔修,总共四人,两男两女,个个黑气萦身,面色青白,笑容邪恶。
为首男子一身绣云鹤的白色道袍,头戴偃月冠,三角眼,鼠尾须,打个稽首,声音尖细,“这位道友有礼了。我等路过宝地,欲借点盘缠,几条人命,万望道友莫要推辞。”
单致远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自其中一名女魔修身上传来,令他不寒而栗,默默退至开阳身后。
开阳任他游荡,沉声道:“滚。”
低沉嗓音有若无形威压,震得那四人齐齐后退几步。
其余守备的修士此时方才赶来,其中有两位金丹法修,亦是一跃而上,立在开阳左右。
左首的红衣女修手掌中腾起一团烈火,“冷剑仙叫你们滚,莫非耳朵聋了?”
那鼠尾须魔修阴恻恻笑道:“既然如此,莫怪道爷不客气。兄弟们,上!”
四名魔修立刻各施手段,漫天飞起法器灵光,朝乐松村诸人袭击而去。
诸位修士不慌不忙,以开阳为首迎敌。
开阳连步子也未曾动一下,龙牙挽出滔天剑意,有若密集剑网四射,一名男魔修首当其冲,竟被剑光击碎丹田,惨叫一声,元神自眉心处冲出。开阳屈指弹出一道剑气,便将那元神在半空击碎。
一名女魔修狂呼道:“师兄!”目眦如裂,扬手挥出一片黑幡。
那黑幡迎风便涨,化作团团黑云遮天蔽日,顿时阴风阵阵,鬼哭声声,竟是一面专以魂魄炼制、阴毒至极的百骨千魂幡。
百骨千幡能吸人魂魄,融炼进幡中,魂魄化为厉鬼,日日受苦,便愈加凶恶,一旦施展,便将怨气发泄在活人身上。
眼见得那幡中便飞出无数条鬼影,冲向乐松村众人。单致远猝不及防,竟被数条鬼魅牢牢缠住,将他往幡中拽去。
鬼爪纠缠之处,阴冷侵骨,剧痛难忍。单致远急运灵力抵抗,将几条鬼影弹开,更多鬼影却前赴后继,将他牢牢纠缠住,飞快拽往幡中,竟脱离了开阳十丈距离。
单致远大惊失色,急忙掐剑诀,灵力运行到极致,将鬼影接连斩杀,魂体却离百骨千魂幡中的翻滚黑云愈加近了。
幸好开阳及时赶到,一剑斩下那女魔修头颅,第二剑斩裂百骨幡。顿时云破天开,那些阴云滚滚立时消散,收缩为两片残破幡旗飘飘坠地。
剩余的两名魔修见状,心下胆寒,转身欲逃。
漫天火球金光穷追不舍,将其中一人击成重伤。另一人则在半空被开阳腰斩,分成两截跌落地上。
单致远同其余人亦是抓紧时机,将那些失了凭依的厉鬼一一斩杀。随后心有余悸,只觉那阴冷侵入魂体,冷得牙齿格格发抖,只得一点点运功抵抗。
开阳交代部下打扫战场,转过身冷冷注视单致远。那小修士面色青白,似是冷得狠了。他又伸手,却一如既往只触摸到虚无,竟是只能坐视这魂体受苦,不由脸色一沉,一言不发落下城墙,往驻地大步行去。
单致远见他动作,苦笑起来,随他步伐而飘飘荡荡,压住阴寒之气,颤声道:“你处心积虑想要杀我,如今总算要如愿了。”
开阳倏然停步,转过身凝视那小修士,面色却是深沉莫明。
他并无太多记忆,这三界全然陌生新鲜,不知自己是何人,更不知为何而生。既然那声音明示过,若能求个逍遥自在,那便以夺天帝之位为目标。
既然如此,这现任天帝,理当除去。
起初是杀不了,如今却隐隐有些不肯杀。就连开阳自己也不明白,这股不乐意如何升起。
如今见这魂体受阴寒之苦,更是心内烦躁不已。
此时那红衣的金丹女修却自身后追了上来,朗声道:“剑仙大人留步。”
开阳眉头微微一皱,冷道:“何事?”
这女修名叫乐颐,是个散修,她知晓开阳最不耐烦他人啰嗦,便开门见山道:“请恕在下直言,方才那魔修召出百骨千魂幡时,在下无意中看见开阳大人身旁有个魂体。如今那魂体已受鬼气侵蚀,迟早要被同化,最终失去自我神识。”
单致远心中一沉,开阳面色更是阴得有若山雨欲来,问道:“如何解?”
乐颐道:“在下云游四海,曾习得点御魂之术,鬼气需以阳气祛除。只是这魂体飘渺,却碰不到活人阳气,故而,尚需放入血肉之躯中。”
单致远闻言,不由苦道:“我那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