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被迅速地送到了距离北锁港口最近的双木医院进行救治。双木医院如今是一家全国连锁『性』医院,在全国各地重要城市,一般都有他的影子。此处,亦然。
医生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容凌一到,他们就行动了起来。林梦穿上了无菌衣,跟着进了手术室。两个小的也进去了,不过却是被吩咐在一边好好坐着,然后有专门的护士看着两人。
看着容凌的衣服被脱下,绷带被解开,一种尖锐的痛,『射』中了林梦。她猛然咬住了唇,止住那惊呼,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胸口。那地儿,赫然三个微微凹陷的洞,简直是在她心上扎洞。听他低哑地回着医生的询问,说当初是怎么将胸口给挖开将子弹给挖出来的,她这心里的痛,就越来越深。为什么这样的痛,要出现在他的身上,她都宁可是出现在他身上。他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在鲸鱼嘴里进行这种危险的自我手术,听着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可也让人一阵阵后怕。万一,他不小心掉进鲸鱼的肚子里呢,万一,他没处理好呢,一个用力把自己的心脏给捅破了呢?!
她在痛苦地等着他的时候,可他经历的,却是真真实实痛苦的事情。平常人,便是把小心手指被割破了,闹了点伤出来,都能叫上半天的痛。便是强大的男人,胳膊被割伤了,也得微微变『色』的。可是有几人,能有这个勇气拿刀去挖自己的胸口,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少人,在麻醉剂的情况下,做个手术都担惊受怕,可他,连麻醉都不能,就这么生生地拿刀把自己的胸口给捅开!
这该需要多大的毅力![
而这,又该是多么的痛!
替他手术的医生,都忍不住惊叹了,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敬佩。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光荣,这样的光荣,她不要,一辈子都不想要。拿自己男人的痛换来的光荣和敬佩,有什么可值得稀罕的?!
等再看到男人的裤子被脱下、绷带被解开,她终于是拉起了男人的大掌,掩住了自己的眼。泪,一点一点地将他的大掌给沾湿。
那大腿上,新旧不一的伤口,明显是被小刀给扎出来的,有些地方,都被扎烂了,化了脓,直接未结痂。
不是可怖,他在她眼里,从来就不是可怖的,只是心疼,无以复加的心疼。
她知道他肯定不容易,也知道他肯定没有像电话里表现的那样好,所以,她不敢『逼』他,在没见到他之前,更不想让自己的伤心让他担忧,所以只能强烈克制着自己,不去问他这些日子以来到底是呆在了那里,不去问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不去细究他如今又是怎么样的身体,嘴里能出口的,只能是一声又一声的容凌,因为,怕他多回答一些,都会牵到他的伤口,伤到他。
自己的男人,何等坚毅,何等强大,又是何等骄傲,他不屑将自己的伤处给别人看。她不是别人,可是他也不会让他的伤口给她看,因为,他不会惹起她的担心。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负面的东西,都忍着、瞒着,以他自以为的方式护着她,直到无法在忍下去、瞒下去!
可他伤地有多重!
为什么,不在被找到的时候直接进行手术,直接进行伤口处理,偏偏要拖到现在?!
为什么?!
她的心酸酸地疼,还不是为了她!
从一开始,他就哄着她,然后拖着这样的身子,直接坐直升机赶来见她,不就是为了她。俞旭带船去找的他,据她所知,救援设备和人员准备地十分充分。她和他通电话的时候,还带着庆幸地想,他应该是伤的不重的,所以他能直接过来见她,而俞旭更不可能不拦着他的。
可这一身的伤,怎么能算的轻伤?!
而在这之前,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在鬼门关前不知道绕过几回了!
她总觉得自己要承受不了了,快要死了,痛地要死了,可那些,和他一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在煎熬,可真正在煎熬的是他!她刚才还咬了他一口,咬出血来,怨他的坏,怨他带来了这一切,这原本可以避过去的一切。
可是够了,真的够了!
和他一比,她这些日子所过的,顶多只能算是小资的自伤悲秋了。而他,却是实打实地遭受着刺骨寒风的刀刀刮骨。
什么怨啊,恼啊,散了吧,都散了吧。她的男人,为了活着,为了回来,一直都在奋斗。这份坚持,当得起她任何漫长的等待!
容凌,容凌……[
心里轻念着这个名字,却是越念,这心里就越能生出一股甜来,那种从满腔的酸涩之中挤出的甜!
拉开他的大掌,她笑了起来,同时用手狠狠地将的自己眼泪给抹去。
不哭,不许再哭!
她要笑,坚强地笑,大大地笑,笑给他看。他最爱看她笑的!
果不其然地对上了他幽黑中带着深深怜惜的眼,她笑地就更加灿烂了,残留着几点泪光的眼角微微一翘,重新染上妩媚。
“……不疼啊,不疼了……”
她伸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哄着他,像是哄着孩子。
“不疼的,一会儿就会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如果,他曾经痛地恨不能立即死去;如果,他曾经疼地忍不住落过泪,那么,就让这一切过去吧。以后有她呢,她会照顾好他的。再也不让他犯险了,再也不了。
“……不疼了,不疼了……”
不去顾及周围站着的那些白袍医护人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