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太不公平,太不公平!
章芸侧头闪过,眼眸中闪烁着微微的泪光:“是没有我这样狠心残忍的母亲,可是,若不你这个绝情冷酷的女儿,袖手妹妹生死的姐姐,我又怎么会这么狠心?难道你以为,说这种事情,我会很开心吗?”
“够了!不要把责任推给我,你这个贱人!”裴元舞气急,口不择言地骂道。
看着眼前的女儿,章芸心如刀绞,随即又冷笑道:“随你怎么骂,反正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母亲,更何况现在我手里有你的把柄,以你的性情,未必就做不出狠毒的事情来。现在你要生气要愤怒都好,但如果想要我为你保守这个秘密,你就必须阻止容儿跟万关晓的事情!”
裴元舞又失声痛哭起来,许久之后才渐渐平静,压抑着道:“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解决,我需要时间!”
“随便你怎么安排,怎么设计,我只等着看结果就好!只要万关晓和容儿一日没有成亲,你就有时间慢慢谋划。”章芸咬咬牙,冷酷地道,“但是,你记住,只要容儿跟万关晓的婚事一定,我就会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到时候,大家一起死!”
裴元舞咬牙切齿:“你——”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章芸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转身离开主屋,才刚出了内室,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以及裴元舞压抑的愤怒嘶吼声,心中猛地紧抽,右手紧紧地握住胸口,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出了正堂,对着在外等候的青衣嬷嬷道,“走吧!”
回到四德院后,章芸也忍耐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她真的是个残忍的母亲……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可是华儿,你为何要如此薄凉绝情?我能接受你承认我这个生母,但是,你不该对容儿也这般冷漠绝情,无论如何,你们是亲姐妹啊!华儿……。华儿……章芸在心中呼喊着,知道从今往后,她是真的失去了这个女儿。
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指望了……
裴元歌不知道裴元舞和章芸之间的争执,只是次日再见到裴元舞时,觉得她的眼眸似乎比平日里更加阴冷,隐约透着一股深深的怨恨,这股怨恨不止针对她,还针对裴元容,甚至在看待裴元容时,裴元舞又是会表现出更深的怨怼,但有时候又莫名其妙地突然转眸,死盯着她,似乎将这股怨恨又转移在了她的身上。
隐约觉得裴元舞的模样有些不对劲,但裴元歌却猜不出缘由,只能暗自警戒。
难道裴元舞是担心她会向父亲告状,将裴元舞在皇宫中的行径道出吗?
如果是这样,那裴元舞实在太多虑,也许最初进宫时,她有打算让父亲阻止裴元舞入宫的心思,但后来被太后一再逼迫,不得已投向皇帝,帮忙扳倒太后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因很简单,她投向皇帝是件很隐秘的事情,到如今只有皇帝和宇泓墨知道,其他人都以为她是太后的人,这种迷惑性是她所需要的,因此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倒不是她对裴诸城不够信任,而是因为还有个裴元舞。
裴元歌相信,如果她对父亲和盘托出,父亲也许会担心,也许会自责,但是绝对能够理解她的选择,但问题是,同时还有个裴元舞。父亲绝对不会谅解裴元舞有这样的心思,知道皇宫里的事情后,必定会对裴元舞问罪,无论裴元舞承认不承认,到最后一定会扯出她裴元歌来,说“四妹妹也同样投向太后,听从太后的吩咐,与皇帝有所牵扯,为什么她就不行?如果四妹妹是被逼无奈,难道我就能反抗太后”之类的话语。
如果父亲知道她明为太后的人,实际上却投向皇帝,在裴元舞的质问下,很难不露出痕迹来。
而裴元舞虽然遇到名利之事就会昏头,但毕竟是聪明人,说不定能够从中猜测出她并没有真心投向太后。而以裴元舞的利欲熏心,八成会把这件事告诉太后邀功,同时也除掉裴元歌这个竞争对手,让太后更加倚重她。这样一来,后果就太严重了。
因此,对于皇宫里的事情,裴元歌只简略带过,并未详提。
虽然对裴元舞有警戒之心,但相比起来,裴元歌回到裴府后,比在皇宫中舒心多了,调教静姝斋的丫鬟,给父亲赶制衣裳,闲来无事赏赏花,陪舒雪玉闲话几句,跟紫苑她们逗乐。几天下来,裴诸城和舒雪玉都说她的气色精神都好得多了,心中十分欣慰。
这日,温夫人携温逸兰前来裴府走动。
再次见到温逸兰,裴元歌只觉得,这位素来天真娇憨,直爽利落的温姐姐,莫名地有些忸怩,对她说话总似乎有些不自然,心中觉得奇怪,再三追问,温逸兰才吞吞吐吐地告诉她,经过上次假李树杰骗婚的事情后,温首辅深以为戒,唯恐再出事端,因此已经开始给温逸兰依亲,已经选定了人选,因此,这段时间温夫人和温逸兰忙碌得很,这才没能在裴元歌回府后的第一时间来看她。
为此,温逸兰连连跟她赔不是。
促狭地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温姐姐为了未来姐夫,冷落我这个妹妹也是应该的,谁叫陪温姐姐下半辈子的人是温姐夫,而不是我这个裴妹妹呢?”
温逸兰被她打趣得满面通红,又是羞又是急,跺着脚上来就要撕她的嘴。
裴元歌边躲边笑道:“好姐姐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