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夜在静静的修炼打坐,朱瑾快速进来跪地道:“大帅,侧殿的宴会散防营主帅没有回去休息,已经过候在了外面,要见大帅。”
张夜缓缓摇头道:“就以太晚,本帅已经休息为由,告诉他们不见,让他们回去,明早日出来见。”
朱瑾道:“其实他们中的许多人也不想这样,只是因为庄宁的原因而已,现在他们来,其实是认错的。”
张夜摇头道:“我不怪他们,不用认错。这事没那么简单,庄宁胆子再大也没到这个地步,那是因为朝中有人支持,还不止庄不凡。让他们都回去,这些事他们搀和不了,等明日,两河行省四十城主帅到齐,再来见我。”
“是。”朱瑾退了下去……
早晨终于来临了,打坐修炼中的张夜缓缓睁开了眼睛,神清气爽。
走了大殿外面,在院子里仰头看天,雪花飘舞,依旧是那美轮美奂的珈蓝风貌。四处的建筑如同冰晶似的。
“呵呵,大帅早安,大帅早安。”一个笑声起,庄宁挂着和蔼的笑容走过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夜也只能微微点头道:“唐河台早。”
不等庄宁在说什么,张夜转身入内的时候道:“升帐。”
“大都督升帐!”
八个龙卫齐声吼着,与此同时,上方的八面龙鼓敲响了第一声。
拥有生杀大权的镇抚大都督升帐就不能开玩笑了,那不是相爷升堂。
庄宁也不敢大意,不敢怠慢,飞快的进入了大堂中站位。
其实说起来,庄宁其心可诛,这声“升帐”其实是昨晚想听到。那个时候距离又远,各地行军赶来的各个城防营主帅又劳累,又有怨言,都是粗人,又许多人喝高了。
倘若张夜沉不住气,于昨晚正热闹时候升帐,那基本就有得瞧了,那么阵前大都督营帐内会是一团乱麻,满营帐的酒气,还会有不少三鼓内赶不到者。
那个时候,庄宁想看的场面是张夜对那些没有大错,仅仅是喝高了的人,杀,还是不杀。
杀了,怨气滔天,军心涣散,涉及面太广,后面的结果也就不难意料了。不杀,则张夜威风扫地,脸面尽失,就基本确定了落到当初黄石的局面。
可惜张夜昨晚不发飙,沉住了气,今早本来就是述职的时刻,全部人洗去了风尘气息,休息够了,酒醒了。就不会再有意料外的场景。那么这个时候倘若有极个别出格的,真有可能就被扬刀立威了。
思考着,庄宁首先在左面第一个位置,站定了。
三息内,包括昨天见过的黄磊,加上唐河行省政务系的无数官员,上百人,已经如同小朝廷似的,庄严肃穆的站立在了大殿两边,等候着。
“大帅,此时升帐,召见我等有何要事?”昨天见过的那个黄磊率先出列问道。
“黄将军。”张夜道。
“末将在。”黄磊恭敬的跪地道。
“城外情形如何?”张夜问道。
黄磊道:“回大帅,末将已按照大帅命令,于外围十里之处布防,目前无异常状况。只是……”
到此他有些吞吐。
“只是什么?”张夜淡淡的道。
“只是末将已经对陆续到达的各部城防营,传达了大帅指令。不过因为他们不是末将的下属,无义务听从末将指挥,所以目前只有一半只有的城防营配合末将布防。其余的,全部驻扎在城门处,军纪略微散乱,不但无法帮忙警戒,还对我们正常布防的人,以及进出城防的城民,有些影响。”黄磊低声说道。
黄磊是唐河行省主城的城防主帅,虽然是省城,不过按照无双体制来说,他的地位官职,和其他城防营的主帅是平级的,没有隶属关系。所以无法指挥别人。
黄磊说完之后,不等张夜开口,右边军列中,一个粗狂的大胡子模样的人冷笑了起来道,“黄磊小儿,本将从苏河行省昼夜兼程,远到而来。你个小儿不让我部进城休整,那也罢了,此时于军帐之中还搬弄是非,黄磊,你其心可诛!”
黄磊怒道:“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并且我大无双历来有体制,非本城军队不能随意进驻。”
大胡子喝道:“随意个屁,本将受上方调遣,赶来剿匪,是随意吗?”
眼看,肃穆的军帐中发生了吵闹,各处赶来的数十个城防营主帅表情不一,有些偷偷看着张夜,有些暗暗好笑,有些则是难免担心军心涣散,恐怕会重蹈黄石覆辙。
其中位列最前方的庄宁则是幸灾乐祸的样子,由此,他知道张夜的微严进一步降低了,就看他敢不敢咬人了,如果敢,又怎么咬?
黄磊算是怒极了,却是也不方便说太过头的话,他是守规矩的人,知道于军帐之中撒泼是不对的。因此,黄磊求助似的看向了张夜。
张夜这下才不轻不重的一敲堂木,大殿之内静了下来。
张夜看向那个大胡子道:“你叫什么,任职何处?”
“好说。”大胡子霸气威武的样子一拱手道,“末将庄泰,乃当今外相庄不凡的亲子,任职苏河城防主帅。”
看到他对张夜如此不敬,一同处于军列当中的朱瑾,当即就想发飙。却是又见张夜微微摇头。朱瑾只得很恼火的忍了下去。
张夜微微一笑又道:“庄泰。”
“在……”想不到张夜没有生气发飙,庄泰也有些意外,只得声音小了些。
“你和黄磊争吵的地方,我大无双军策有规定。你这是要违反军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