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阳光明媚,昨夜的细雨停歇。权晏拓有早起的习惯,他动作麻利的洗漱后,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却不想,有人比他还早。
客房开着门,里面空无一人。房间收拾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显然楚乔早已离开。
权晏拓倚在门框,单手抚着下巴,俊脸没什么表情。他迈步往厨房走,经过吧台时,眼角扫到什么东西。
一张纸条,垫在盘子下面。纸条上只有两个字:谢谢。
字体清秀隽永,盘里有两个煮鸡蛋。
权晏拓将纸条收起来,薄唇勾了勾,他把鸡蛋掂在手心里,两个一起往上抛,再精准接住,蛋皮纷纷开裂。
门铃恰在此时响起,权晏拓依依不舍放下剥好皮的鸡蛋,皱眉走到门边。
“谁?”
“supises!”
“你怎么回来了?”见到门外的人,权晏拓没太大惊喜,起身让他进来。
走进来的男人,上身穿件宝蓝色衬衫,下身黑色休闲裤包裹住修长的双腿。他摘掉脸上的茶色墨镜,随手丢进沙发里。
“哥!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池越坐进沙发里,双臂往后搭,抬脚搁在茶几上。
权晏拓撇撇嘴,坐在吧椅里,用小刀将剥好的鸡蛋切开,动作认真,“出了什么事?”
池越长相俊美,侧脸的线条分明,他薄唇紧抿,一脸惊恐道:“你不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啊!简直是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这种话说的多了,权晏拓压根没当回事,耻笑道:“放重点!”
池越剑眉微蹙,轻佻的双眸眯了眯,开始诉苦:“那个冯天真太可怕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不玩了,又玩奉子成婚!我每天防她要防的‘滴水不漏’,都要疯了!”
权晏拓把海鲜酱油倒在小碟里,瞥了他一眼,道:“活该!自己造的孽,能怪谁?”
“唉,你有没有同情心?”池越不高兴的瞪过来,辩解道:“我是正常男人好不好,她天天在我身边撩拨,我能忍得住吗?再说了,我不睡她,我妈还不杀了我啊!”
他总是道理一大堆,权晏拓懒得同他辩解,伸筷子夹起鸡蛋,沾上酱油,美美的往嘴里送。
池越坐早班飞机回来,肚子正闹空城计,见他吃的东西很奇怪,饶有兴味的走过来,问道:“这是啥,看着挺好吃的。”
他刚伸出去的爪子,被权晏拓一把拍掉,低斥道:“我的东西,不许碰。”
池越坐在他对面,盯着那盘鸡蛋,不屑道:“至于吗?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看他吃的香,池越翻了个白眼,将视线扫向别处。
须臾,他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暧昧道:“有女人的味道。”
权晏拓吃完东西,将餐具收拾好,目光才落在他的脸上,“你打算怎么办?”
看出他避重就轻,池越耸耸肩,也没深究,道:“这里借我住住,熬到年底我再回家。”
闻言,权晏拓摇摇头,似笑非笑:“冯天真能饶了你?”
“她不傻,”池越翻箱倒柜找不到东西吃,颓然道:“如果她敢说不该说的,知道后果的。”
池越是家里的独子,又是他的表弟,权晏拓自然了解。打小就是个花花公子,姑姑不知道为他操了多少心!
烦躁的倒在沙发里,池越双手抱胸,叫道:“我要退婚!”
退婚?
权晏拓低低轻笑,丢给他一本电话簿,“自己叫东西吃。”
池越接住,嘱咐他,“哥,保密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权晏拓关门离开。这个密他不得不保,要不然家里又要鸡飞狗跳!
……
楚乔先去江边取车,然后直接开回家。也许是昨天的事情,她一进门就看到江雪茵坐在沙发里,正在等她。
“乔乔……”江雪茵走过来,但楚乔没给她机会,转身回到卧室。
楚乔把衣服一件件收拾好,她能带的不多,犹豫片刻,还把小猪抱枕塞进行李箱。
一楼的餐厅中,楚宏笙正襟危坐,脸色不算好。尤其是楚乔彻夜未归,他神情更加阴沉,剑眉紧紧蹙着。
楚乔提着行李箱下楼,江雪茵立刻跑过来拦住,脸色焦急:“乔乔,昨天的事情是阿姨不好,你不能离开家!”
楚乔对她的印象,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小时候,每个周末江雪茵都会带着楚乐媛,去外婆家探望,给她买吃的穿的,表面看起来,是个很称职的后妈!
这些年维持下来,倒也没有闹过什么。可昨天的事情,楚乔不能原谅。
妈妈的画架对她而言多么珍贵,她不相信同为母亲的江雪茵不明白。也许那种手段能骗过父亲,但她心如明镜!
楚乔淡淡一笑,锐利的目光如刀,看得江雪茵眼神躲闪,不禁抿起唇。
要不怎么说是母女,演戏都是全套的。楚乐媛起身也走过来,柔声道,“姐,你别生气了。”
见到楚乔丝毫不为所动,楚宏笙沉着脸丢下筷子,怒声道:“都不许拦她,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握紧皮箱,楚乔大步往外走,心底极度平静。这个家,她本来也不打算回来。
身后还有阻拦声,但没人真的出来。楚乔将箱子放进后备箱,开车回到工作室。
依着她的脾气,与家里闹起来是早晚的事情。苏黎明白她的心情,只好帮她物色房子,找个地方安顿最重要。
下班前,苏黎笑着和她开玩笑,道:“妞儿,要不然我陪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