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折枝花卉褙子,雪青撒花百褶裙,头上一支点翠花簪,素雅清淡的打扮,映着一张娇美脸庞,还是一如三年前,如花似玉。
就在三姐儿和九姐儿看向七姐儿之时,七姐儿也正看过来——
一双柔顺美目在三姐儿和九姐儿脸上掠过,然后又快速垂下去,脸上的神情也满是惶恐。
九姐儿禁不住瞬间愕然。
改了心性吗?
可不是刚刚还设计了二伯文崇河和四叔文崇海吗?
“你这女人,张口闭口都是什么吃亏,还不是为厌弃小七找的借口,小七已经对我和她二伯发过誓要好好改悔,我和她二伯也已经答应她,你就不要再多说了。”
这闹腾当然没有因为三姐儿和九姐儿的到来而停下,看着那哭哭啼啼的甄氏,文崇海满脸不耐烦。
还有这一遭?
九姐儿不由若有所思的向七姐儿的看过去一眼。
那场面一定很壮烈吧,不然文崇海怎么有可能如此转**度呢?
只是不只这真心悔过有几分真呢?
“好好悔过?哼,狗改不了吃屎,鬼才相信她。”九姐儿这端想着,那端的听了丈夫这话的甄氏,已经止了哭,瞟了那垂着头的七姐儿一眼,冷笑着开口。
听到这里,九姐儿禁不住一阵暗暗摇头。
说事就说事吧,干嘛要将话说的如此难听和尖刻,这真不是高明的斗争策略好不好?
果然——
站在一边看得苗氏、萧氏、蒋氏等众人都禁不住蹙了眉,众人身后的七姐儿将头垂得更低。
“你这女人,怎么就这般嘴臭。”而文崇海自然更是满心愠怒。
“嫌我嘴臭了,是吗?那谁嘴香,林姨娘吗?”甄氏又一句,顺利的将这个严肃问题升华到妻妾斗争。
众人都禁不住面面相觑。
这甄氏还真是斗争不到重点上。
七姐儿的生母林姨娘,七姐儿之事后,被李太君拘到了府上的小庵堂里。
不过这女人也是不安分的,借各种机会向文崇海传递情意。
对于自己这个美貌温柔的妾室,文崇海当然也放不下,终于在李太君逝世后找了一大堆借口将这女人接了回去。
这自然打翻了甄氏的醋坛子。
可这会儿说这个,除了激怒文崇海之外,好像没别的作用。
“你胡说八道什么?”文崇海也确实被激怒了,涨红着脸狠狠瞪着妻子。
“嘤嘤……”
这时,忽然角落里有女子的哭泣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目光落在那粉衣女子身上。
能有谁?自然是七姐儿了。
见众人看着她,那七姐儿立刻强抑了哭,然后快步上前来。
众人的目光落在她那一跛一跛的腿上,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响起。
九姐儿却是垂下眸,才记起,当年那件事,七姐儿不仅没推波助澜害成她,反而被杖刑毁了腿。
当年犹记得,七姐儿最恨别人提她这条腿之事。
可今日刚回来,就将自己这不喜欢示人的跛腿暴露于前,不是扮可怜博同情又是什么?
当然,还不止于此——
“噗通——”一声,七姐儿已经直直的跪在了文崇海面前,仰望着他,“父亲,请您不要再为小七说话,小七自知以前所做所行实在难让人相信。”语毕,立刻又跪着转向甄氏,含泪道,“母亲,这不能怪父亲,更不关……不关姨娘的事,一切都是小七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小七以前错了,是真错了……可是……可是小七还请母亲给小七一次机会,小七一定安分做人,尽孝您和父亲,求求您……求您……”一边说着,更是毫不犹豫的一下一下的磕了下去,清脆的撞击声在屋里响着。
屋里的众人都不说话,看向甄氏。
“你少惺惺作态,”甄氏却是快速的闪开,“这个对我没有。”
先别说以前在这个庶女身上吃的那些亏,上午这七姐儿和郑夫人到家的时候,她不得已也过来应酬了一番,毕竟她是七姐儿的嫡母,可这七姐儿在没人时看向她的那是什么目光,冷漠、嘲讽、得意,她又怎么可能相信这七姐儿已经改过了呢?
再说,她就是改过,她也不能留她。
有她压着,木哥和十一的婚事又该怎么谈?
将她嫁出去?可是她已经十六岁了,这般年纪了又该嫁给谁?
还有,她的嫁妆又该从哪出呀?
“小七,起来,这个狭隘自私的妇人不值得你这般。”一边的文崇海气坏了,一把将七姐儿拉起来,然后又对七姐儿道,“走,回屋去,这四房当家的还不是她。”语毕,拉这起姐儿就要走。
“文崇海……你、你……”甄氏气疯了,“这般……这般违背老太君的意思,你、你就不怕老太君泉下有知,不瞑目吗?”
文崇海闻言当即步子一顿,却不是看向她,而是看向苗氏蒋氏。
李太君死了,自然威力也不在了,不过这道义上还是说不过去,更何况她将林姨娘弄回四房已经违背了老太君一次。
苗氏蒋氏没说话,但眸中都有着不赞同。
方妈妈回乡养老,翠屏翠峰也都嫁了,府上的制度已经全部焕然一新了。
但是她们到底还是没动延寿堂,那里还保持着旧貌,毕竟李太君才死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文崇海犹豫了。
“父亲,”这时,文崇海身后的七姐儿却是再一次跪下来,对着文崇海涕泪交加,“对不起,让您为难了,母亲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