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徐姑姑赶紧道,然后又话锋一转,“对了,姑娘,那天您说让大舅爷去找的那树叫什么来?我一时忘了,还请姑娘再说一遍。”
“是白蜡树,也叫青榔树,白荆树。”听她问起这个,九姐儿就暂且抛开刚才那话题,想了想又道,“还是我写给你吧,反正舅舅识字。”说着便吩咐青杏拿笔墨过来。
写好之后,却还不放心,又凭着前世的记忆,将一幅配图画在一边,这才交给徐姑姑。
“这样甚好,还是姑娘想的周到!”徐姑姑不识字,看了那图,立刻笑着点头,但稍后又问,“不过……姑娘,这树到底有何名堂?”
“呵呵,有大名堂,不过……要等找到了这树我才好说与你!”九姐儿笑笑道。
呃,那个……不是她不想解释,实在是有点解释不清。
通过这次和蒋家合作开铺子,她才对这个时代的蜡烛有了一个具体的了解。
红蜡,也就是用各种油脂做的蜡,最多最普遍;其次就是黄蜡,即蜜蜡,就是取自蜜蜂。
而最少最珍贵的则是白蜡,白蜡,顾名思义,就是由寄生在这白蜡树上的一种名为白蜡虫的小昆虫分泌而来。
这种小虫,刺吸白蜡树的汁液,却分泌蜡质,相传是唐初药王孙思邈采药发现的。
一日药王上山采药,偶然发现一棵树的果果下方都吊有白色透明的水滴,尝之如蜜。
后又发现树枝条上有小虫,不久树条上又长起白雪(就是蜡花)。最后小虫变成蛾飞出。
前世的九姐儿觉得这相当奇妙,所以就将这白蜡树白蜡虫的知识尽数收集,甚至利用暑假时专门跑去主产地四川峨眉山观赏。
她推断,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了这种制蜡技术,但因为那白蜡虫的习性实在繁琐,所以并未人工放养,还是纯靠天然,所以产量不多。
这是一个相当好的商机,所以她让舅舅去找这种树。
她知道的技术已经全部被蒋家掏空,蒋家人甚至还青出于蓝,这样让她心里怪不踏实的呢。
无奸不商,商人重利,这一点不管是在严氏身上,还是在蒋宇兴身上,她都能充分体会到。
和这些人打交道,她还是有点防身的东西好!
送走徐姑姑之后,吃晚饭,吃完饭她就在桌前烛台下刺绣,但刚绣了两针,翠翘就过来了,说三夫人让她过去一趟。
这个时候……
九姐儿不由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翠翘催促她,她不敢耽搁,快步的跟着翠翘走了,但是心头却满是忐忑,唯恐自己在无知觉中已经触犯了某某规矩。
到了正屋后,看了蒋氏那平静的笑脸,九姐儿的心情才松懈下来。
不过又觉得很奇怪,因为在屋里的不只十姐儿和她,竟然还有她那便宜老爹文崇湖和她那闭门苦读、久违不见的嫡兄长文景水。
她那便宜老爹四十多岁,相貌还不错,只是有点发福,因为所供职的衙门很远,他本人又是个胆小怯懦,不敢随便溜号的,所以三四天才回一次,九姐儿是不常见他的。
而她的那嫡兄长,个子很高,五官俊逸,但却瘦削苍白,双眼也没什么神采。
应该是书读的太苦所致吧!
也是啊,得到府中最高领导人关照,连请安都免了,是殊荣,更是压力!
而那一门心思都巴望儿子取了功名来顶门立户的蒋氏,肯定也没少唠叨。
这个嫡兄长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你们父亲大晚上的让你们过来,主要是让你们把各自屋的下人们管妥当,因为明儿那信亲王妃和世子就到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就在九姐儿怜悯惋惜文景水之时,蒋氏却忽然几句。
“不是说二十四吗?怎么提前了?”以致于九姐儿大有措手不及之感,张口就问出来。
文崇湖立刻蹙眉。
蒋氏也惊异的看她一眼,然后慢慢道,“原本是的,不过听说在路上遇上了凯旋班师的威远王,一起进京,就没走水路,这样就比原定计划快了几天,所以就提前了。”
这坏事总是来得这么快呢?
九姐儿不由在心里暗暗扶额,但面上却不敢再显示一毫。
接着文崇湖又照例对三个儿女耳提面命一番,无怪乎就是一定要遵守规矩、不能让外人看扁、不能丢了三房的人之类的话。
这些话是每次开家庭会议文崇湖必说的,在这侯府里,九姐儿这个便宜父亲也是一样的谨小慎微,唯恐惹了当权者的不高兴。
两个高层都这样,九姐儿还能怎么样?哎……
“九姐姐,你是不是担心六姐姐会将那毒蜘蛛的事告诉世子表哥?”出了屋门,迎着夜风,十姐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呃……”九姐儿一怔,心头禁不住满是啼笑皆非之感,只不过面上却还是做出一副郑重模样,点点头,“是!”
“你放心,九姐姐,要是他们为难你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月色下,十姐儿的小脸上满是凛然和意气。
“谢谢十妹妹!”九姐儿心头涌起淡淡的温暖。
“九姐姐,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两人并肩往前走,十姐儿又幽幽的道。
“?”十姐儿语气里那难得的深沉让九姐儿禁不住侧目望她。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三房能够扬眉吐气的活着,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更不会随便被人欺负!”
这话让九姐儿一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