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兴摸着自己的长须,沉吟不语,像是在考虑许玉珍的话。
许玉珍接着道“伯父,我爹爹一定还在苏州的,麻烦你多打听打听”
“我虽然有些办法,可是那些现在苏州的官员们个个犹如惊弓之鸟,没人敢乱说话,想打听事情就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任家是多的是钱,可是这钱也要有靠山才守得住,如今许明武是暂且倒了,任家突然之间失去了在官场上的人,相比之前是没有那么消息灵通了。
许玉珍想了想到“我听说有个陆通判人很好,爹爹出事好像也是他帮传的话”
陆通判?任家兴想了想道“我知道此人,也曾向他打听过,可是他也是半分消息都不漏,多半是有所顾忌。我会再想想办法,务必从他口中知道许大人的下落”
许玉珍听后站起来向任家兴福生行了一礼道“多谢任伯父为家父奔波,只是侄女还有个不情之请,若是伯父要见这位陆通判陆大人,能不能让侄女也旁听一番”
许玉珍知道自己这个请求颇有些不合适,可是如今许明武安危未定,她实在是顾不得这么多了。陆通判既然一开始不愿意透露许明武的消息,那么任家兴就算再问恐怕也是没有效果,任家的办法唯有钱而已,而有些时候在性命和前程面前,钱也并不是能起很大的用处的。
任家兴吃惊地望着许玉珍,像是不妨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这个一个养在深闺,弱小无助的侯门千金现在要求会见外人,这实在不像是一般闺秀的作风,不过他想到父女情深,许玉珍如今又被撇落在外。恐怕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许明武没事,便道“那好,伯父会来安排”
许玉珍松了一口气,任家兴能够同意安排就好,她一定要找出一个突破口,知道那些人究竟打算将许明武怎么处置才行。
任家兴行动迅速,再加上有钱有人,不到一天就成功地截住了陆通判。
“陆大人,这些小小的薄礼请你收下”任家兴拿出红色的锦盒往路通判面前一推,锦盒是打开的。里面赫然躺着一尊金佛像,
底部为覆仰莲的莲花宝座,上面佛端坐。高肉髻,身披袈裟,袈裟上饰点珠纹,结跏趺坐,佛身后为拱形背屏。边缘一圈莲瓣,折枝花环绕佛身周围,花瓣、花叶上錾刻极细的线纹。
送金佛虽然粗俗了些,可是却正好对了陆通判的喜好,尤其这座金佛是任家兴多年所藏,是前朝的金质佛像。曾在前朝香烟鼎盛的大佛寺供奉过,佛像制作又细致,看起来工艺就是精湛的。
陆通判看得移不开了眼。他素信佛,又爱佛像,对着这些本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任家兴推过来的佛像不是凡物,动心是肯定的。
只是陆通判只是依依不舍的将佛像看了又看。却连东西都不敢上前去摸,便又将锦盒推回给任家兴道“任大商人不要如此。我虽然喜欢这个东西,也知道你的来意,可是你的忙我是帮不上了”
这么大一块肥肉送到眼前也不敢吃,可见许明武是真的危急了。
任家兴陪笑道“陆大人怎么这样,我都还没说的,陆大人便推辞了,莫非是嫌弃在下的礼物”
陆通判摆摆手道“不是这样,我知道任兄你想问府台大人的事,可惜我人微言轻,恐怕是帮不上你的忙的,无功不敢受禄,这礼还是算了”
任家兴忧虑道“当真连陆大人都没有办法吗?其实在下也不是想怎么样,只是到如今连许大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实在是令人担心。你也知道我跟许大人相交一场,并且我们还将结为儿女秦家,如今他深陷大狱中,我总是要为他打点一下,尽份心意才是。况且许大人听说是要押解进京审问的,那么衣食住行的打点总是要的,再不然也要见见许大人本人,看看他在里面有什么需要,就这些而已,陆大人,这些总是能够通融的吧”
陆通判却是摇摇头道“这些看似简单,可是现在情况特殊,我是没有办法帮你办到了‘
探人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但在陆通判的嘴里却像是十分艰难的事。任家兴不禁暗忖难道彭总督打算另外对付许明武,要是这样的话可就难办了,现在连许明武身在何处还不清楚呢。
任家兴还要在求陆通判,此时许玉珍却从屏风后站出来道“陆大人不是没有办法,而不是不敢想办法而已”
陆通判初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已经吓了一跳,待看到许玉珍从屏风后走出来时不禁瞠口结舌道“任兄,这是?”
不过十来岁的女孩子,面色粉嫩,亭亭玉立,神情却是冷峻异常。
许玉珍走至陆通判面前福身行礼道“小女见过陆大人”
任家兴倒是不吃惊,对着陆通判解释道“这是许大人的千金,与陆夫人和陆大人的千金都曾见过的”
陆通判恍然,这是要让个孩子上演苦肉计了,便起身告辞道“任兄,我本来就还有事,你将我从路上拉了过来,这会儿事都已经耽误了,我这便要告辞了”
在官场上混的人哪个不是贼精的,任家兴拦住道“这耽误都耽误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再坐坐又何妨,许侄女还有话要求你呢”
陆通判急于摆脱般的挣扎道“快不要这么说,我是真没什么办法,知府大人的千金我也不敢造次,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许玉珍见他二人拉扯不休,一个要走,一个不放,便走至陆通判面前,两人才停了手,看许玉珍想说什么,陆通判是打定了主意,许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