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对于许明武本人还是颇有敬畏感的,而许明武自从收了她后,待她也并不特别之处,她原以为只因她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人,许明武平日敬重老太太,所以对她也有些敬而远之,可是现在许明武以这样一种嫌恶不已的目光看向她,她才惊觉自己或许想错了。
许明武对于李老太太的想法实在是无法猜透,当初不明白为什么她就看不上赵氏,后来不明白怎么就看上王氏那样的人做儿媳妇,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塞了这么个丫头给他。
嚣张跋扈,这已经犯了许明武的忌讳了,更何况是到现在还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想欺压到许玉珍的头上去。“二老爷”孙兴媳妇福了一礼就退到一旁,现在已经不用她再出什么头了。
“老爷、、、”黄姨娘终于颤巍巍地出声了
许明武冷着脸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不满意这些,若真是觉得委屈了,我便叫了人送你回京里。”
只不过又是一个自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任是老太太身边的,许明武也绝不会纵了她,不然到了任上,岂不是要闹出事来。做妾的就是做妾的,许明武在这上面向来不糊涂。
黄姨娘是真的怕了,看许明武这样像是真的要立刻送走她似的,她要是被这样送走了,那以后还有什么盼头,就算老太太能护住她,她也是要荒废青春在京中。
许玉珍一觉醒来,已经是下晌午了,小心地伸了个懒腰,掀了薄被就要起身。
房里却并不见一个人,许玉珍有些奇怪,喊了一声“岫烟、、、秀云、、、”
秀喜听见声音进来。看到许玉珍已经站到了窗边便道“姑娘醒了,我给姑娘打水去”
打了水进来,许玉珍洗了脸,因不见秀云岫烟便问“怎么只有你,秀云她们呢?”贴身服侍的事一向都是由大丫头来做的。
“她们都在胡妈妈那里呢,叫我看着姑娘”
却也不说要去叫秀云等回来,许玉珍知道她是想在自己跟前表现。许玉珍平时待秀云岫烟两个近些,其他丫头便有些上不了手,秀喜这是有意要与许玉珍亲近些,这原是丫头们跻身的手段。
也不点破秀喜。许玉珍拿着书就在窗前坐下,秀喜忙前忙后的倒茶,伺候得十分殷勤。
许华承给的这本游记原是本朝一个才子游历之作。书中多是一些名川古迹,山河湖海之类,与风土人情,地理特性方面的很少,许玉珍看了半个时辰便有些烦了。自己需要了解的是苏州那边是个什么样子,而不是哪里风景更优美,更适于赏玩。
秀喜见她无聊地放下书本便道“姑娘,要不出去看看水景,姑娘书看得累了,吹吹风就会好些”
自上了船还未出去过呢。许玉珍便点了点头,秀喜说道“那姑娘你等等,我去给姑娘拿件披风”
秀喜高兴地开了箱笼。翻出了一件半新的紫色披风给许玉珍系上。
虽然好立功了些,可是做事却还是细心的,许玉珍任由秀喜收拾好之后便走了出去。
此时船正行驶在宽阔的河面上,夕阳西下,在河面上映照出金色的光芒。整个天空呈现着一种金黄色,许玉珍站在甲板上。觉得这景色分外的光彩夺目,绚烂多姿。
迎着河风深吸了一口气,许玉珍方才踏上甲板放着的木箱上,靠着栏杆欣赏着漫天的景色。
秀喜吓得直叫“姑娘,还是快下来吧,别跌下去了”
其实这船的栏杆是一层一层地上去,若说要掉下去是不可能。可是秀喜因为是独自带着许玉珍出来,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心中不免就有些害怕。
许玉珍回头笑了一下道“你别怕,我跌不下去的”,然后重又回头去欣赏河景去了。
秀喜无法,只得跺了一下脚,自己也踏了上去,两人对于河海都是既新鲜又好奇的,看到什么事物都觉得新鲜有趣,直到秀云来找,许玉珍才惊觉自己是没有打招呼出来的。
回去之后,秀喜不免被骂了一顿,许玉珍觉得过意不去,就护了她几句,秀云还好,只是惹得岫烟越发地觉得秀喜故意在许玉珍面前卖乖,看向秀喜的眼神就有些不善起来。
许玉珍不以为然,她或许是同秀云岫烟亲近些,可是秀喜想表现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她以后总不能事事都依靠这两个大丫头,其他人都要往旁边靠,看来岫烟的这个性子还是要打磨打磨才行,这也太不能容人了。
“姑娘,这样太危险了,以后再不要如此了,若是让胡妈妈知道可不得了”秀云性子温和,此时也是好声好气地说着。
许玉珍道“我知道了,是我贪玩罢了,以后就是出去也会多带些人”
见许玉珍并没有不悦,秀云方放心道“其实都怪我,不该放着秀喜一个人守着姑娘。”
说到这个许玉珍问道“对了,你们都去哪了?是不是胡妈妈又晕船了,请大夫了吗?”
“胡妈妈好多了,是二老爷那边发作了黄姨娘,胡妈妈知道了,便叫了我跟岫烟去问”
“黄姨娘怎么了?”
岫烟快嘴道“姑娘你不知道,二老爷说要将黄姨娘送回京里去呢,黄姨娘跪地哭了好久二老爷才算了,为的就是今个儿的事”
许玉珍听了良久不言语,以她对许明武的了解,他说要将黄姨娘送回京里肯定不只是吓唬她而已,没想到黄姨娘原本是怀着雄心壮志来的,却还未到苏州就先吃了挂落。
岫烟幸灾乐祸的态度太过明显,秀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