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昔瞥他几眼:“这还用试吗?!直到今曰,我才明白了安师妹的良苦用心!论起眼光之深远、识人之英明,无人能及得上她。”
林晚荣急道:“怎么又和狐狸姐姐有关了?仙子,你能不能说的明白点,我听不太懂。”
仙子轻轻摇头:“这有什么难懂的——不管那玉伽如何挣扎,她的命运早已注定了。即便你现在放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几个月之后,她一样逃不脱香消玉殒。要她出现在叼羊大会上,也并非不可做到,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什么手段?”林晚荣惊道。
“你先不要问,”宁雨昔微微一叹:“与你说这些,便是要解你忧愁,那玉伽的姓命早已不在她自己手中,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局?你又何必因忌惮她,而束缚住了手脚?”
宁仙子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不管从哪方面来看,玉伽都已沦为了被动。从图索佐对这突厥少女的迷恋来看,一旦玉伽出现在叼羊大会,图索佐必到。而有右王参与叼羊大赛,还有草原上最美丽的少女,那突厥可汗极大可能会亲临现场。这简直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林晚荣微一沉吟,猛地捏了捏拳头:“好,那我就去叼羊大会上逛逛。”
仙子轻嗯了声,无声一笑,美丽的脸颊竟是略有几分疲色。
以宁仙子的功夫,这事出在她身上可大不寻常,林晚荣大惊,急忙抓住她柔荑:“神仙姐姐,你怎么了?!”
宁雨昔将绝丽的脸颊缓缓靠在他肩头,温柔道:“我自幼修行,不喜这些尔虞我诈之事,此次北上,却破了许多清规戒律,还要对玉伽施手段,只怕上天会惩罚我。”
“不会的,”林晚荣心中一紧,急忙将她抱进怀中:“我这人才是坏的透了。就算上天要惩罚,那也是惩罚我,与姐姐无干。”
“你这人,总喜欢把自己往坏了说。”宁雨昔紧紧依偎他怀中,柔声一笑:“其实,你是天底下最有情有义的人——小贼,我忽然很想念天山冰窟里的婚纱。”
仙子姐姐到底是怎么了?林晚荣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好,等打完仗,我们就回去看看。我还要回萧家,亲手给你做一件呢。”
宁雨昔展颜一笑,脸上泛起几抹红晕:“我知道的。如果有那一天的话,你能不能亲自给我穿上?不瞒你说,我从未穿过那么美丽的衣裳。”
“当然,当然。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给姐姐穿衣裳的。”
“不知羞!”仙子羞涩一笑,将发烫的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前:“小贼,我说一句心里话,你不要笑话我。”
“你说,你说。”林晚荣拉住她手,感受着她细细的脉动,有一股暖流激荡在心中。
宁雨昔闭上双眸,温柔而坚定道:“——小贼,与你在一起,便是犯了天条,我也认了。”
“姐姐——”望着她冰雪一般的绝世容颜,林晚荣无语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怕,有我呢!”仙子微笑着擦去他眼角的泪珠,温柔蜷进他怀中:“今夜不打坐了。你抱住我,可不许松开了。”
“好,我一辈子都抱着你。”心中泛起水般柔情,他将仙子柔若无骨的娇躯紧紧搂在胸前,几要揉进骨子里。上天惩罚仙子?!我就惩罚这贼老天!——
与突厥右王仅隔着二十来里的距离,这样心惊胆颤的过了一夜。第二曰一早,便有探马传回消息,图索佐与赵康宁天刚亮便离去了。站在他们宿营的湖边,看着那浅浅深深的马蹄印直往远处踏去,林晚荣这才放下心来。
自乌苏布诺尔湖继续北上,草原愈发的宽广碧绿,仿佛一道连到天边的地毯。或许是因为新组建的十万突厥铁骑即将出征贺兰山,草原上的牧人极为稀少,更别说那白色的毡房了。
“突厥人这是募兵了。”胡不归指着脚下的青草,对林晚荣说道。那是一排排扎过帐篷的痕迹,在不久之前,这里应该居住过一个突厥部落。而他们这时候的消失,自然是禄东赞募兵的结果。
林晚荣点头嗯了声,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贺兰山那边应该确实有了动静,而且还是大华占优。要不然,禄东赞也不会如此着急的从克孜尔召集十万铁骑。只可惜,他们身处草原腹地,不知道徐芷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大哥,小许他们有没有消息?”林晚荣揉了揉眼眶,困顿的说道。昨夜拥着仙子入眠,虽是风光旖旎,却因心中有事、担忧多多,根本就没有合过眼。
许震和两个斥候队昨夜便已出发了,在没有等到他回报的确切消息前,绝不能轻举妄动,这是大家早已形成的共识。这一天才走了五十多里地,放在这些来去如风的铁骑身上,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饶是如此,现在离着克孜尔也只有两百多里的路程了,胡人随时都可能嗅到大华骑兵的味道,危险也正在一步步来临。
“尚无消息。”胡不归无奈摇头。区区几十人,在突厥人老巢里追踪十万大军的行踪,怎么看都有些刀尖上跳舞的味道。
林晚荣缓缓踱了几步,在这胶着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耐心,任何的焦躁都于事无补。只要禄东赞大军行出五六百里,他这五千骑兵,就可以在胡人的心脏里跳舞。
一骑飞奔而至,在胡不归耳边轻言了几句。老胡点了点头:“将军,你要我打听的那叼羊大赛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