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冷淡的鼻音从后方传来,小舟回头一看,正是那位跟抹了白面似地刘玉楼少爷,正远远的站在后面,使劲的瞪着她。
小舟却微微一笑,拱手施了个礼,谁知那刘玉楼却一扭头,转身就去另一边。
刀儿在一旁低声骂道:“瞧给他牛的,不就是有个好老子,什么东西?”
“有个好老子就够他牛的了。”
小舟却不以为意,淡淡说道:“最起码你我就没有这样当大官的老子。”
刀儿不屑的一哼,不再言语。
这时来的人已经差不多了,孟童熙陪在他爹身旁,开始招呼客人入桌,小舟和几名熟悉的士绅坐在一块。然后就听孟校尉开始吐沫横飞的演说,感谢父老乡亲,感谢亲朋好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说着说着又把白天宴请官员的那一套拿上来,意气风发的开始感谢皇帝英明,感谢天下太平,感谢朝廷恩典,感谢四海升平,小舟在一边无聊的想,这哥们若也是个穿越份子,没准待会还能感tv。
好不容易孟大人讲完了,大家集体举杯,先是祝愿我皇万寿无疆,然后再祝武侯千岁长命,又祝安霁侯身体健康,总之最后从头到尾的祝了一遍,最后才祝孟大人的老娘八十大寿,福禄绵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过生日。
场面上的屁话说完了,大家终于露出了男人本性,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开始畅谈哪家妓院销魂,哪个姑娘带劲,哪家八十的老爷新纳了个十八的小妾,连吃三天鹿鞭鳖头却硬是无福消受,哪家后院起火,老头子出门两个月,三个小妾两个侍寝外加一个舞姬却全都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男人们聚在一起就是那么点事,八卦起来,比女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小舟先是埋头苦吃,估摸着把今儿的贺礼吃的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来和一群老男人讲讲八卦段子,聊聊黄色笑话,一桌大富翁小富翁笑的东倒西歪,捶胸顿足,有几个还险些背过气去。
人声鼎沸,笑声不断,本是其乐融融好时节,奈何这世上有些人,却偏偏是专门就爱败人兴致的。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很不协调的说道:“宋老板今天穿的这身,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群众的八卦因素果然是无穷的,原本声势高的几乎能把房盖捅开,这么一句话之后却突然鸦雀无声,上百号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小舟看来,那模样,真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小舟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位白面无须的刘玉楼少爷,正坐在东北角的上席,一双眼睛跟被人喷了红辣椒水一样,阴测测的瞅着她。
她今天的确穿的花哨,一身酒红锦缎长袍,上面以黄金线、紫金线、翠金线、粉金线,绣出了上千朵比翼双飞的金蝴蝶,腰扎青玉带,头佩金抹额,加上她之前穿来的那件火红狐狸皮长风衣,简直就是个标准版的富户豪门极品大纨绔。
奈何,这样俗气的让人吐血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却好像浑然天成一般。辅以她俊秀的面容,阴阳相溶的气质,狡黠灵动的眸子,活脱一个霹雳无敌美少年。也只有刘玉楼那样不开眼外加吃醋吃到失心疯的家伙,才会骂她是娘们。
不过说起来,咱本来就是娘们,有啥可生气的?
于是宋小舟回过头来妩媚一笑,朗声说道:“可惜我错投了男儿身,不然的话,真可以去尝试一下刚刚辛老爷说的那位,一月之间,让贺员外家中三妾二淑一妖娆大了肚子的极品家丁的好手段。”
话音刚落,哄笑声顿时崛起,众多老sè_láng勾肩搭背笑成一团。有别桌不知道内情的人忙打听贺员外家的fēng_liú韵事,听了之后也是跟着大笑起来。
小舟一句话,就把刘玉楼咄咄逼人的词锋化解了,还逗得众人发笑一回,自是占了上风。
孟童熙也怕在自家宴会上闹出什么不愉快来,连忙笑着接口道:“你这个湘然城的第一流氓!”
宴会声势又起,可是刘玉楼昨个听说了孟家大小姐上吊的事,这口心火憋了两日,这会却怎么也压不下了。在一旁又冷冷的说道:“宋老板若是真fēng_liú,又何必自怨自艾错投男儿身,便是以男子之身,明刀明抢的去验验那位家丁的真实本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听说宋老板最近正同大越晏氏的庶出之子打的火热,终日黏在一起,应该很有经验才是啊。”
这话说得就有点过分了,当朝虽然风俗开放,京都之中好男风的人大有人在,但是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私底下说几句也就罢了,这样的场合说起来,总是有点挑衅的味道。
全场立时又安静了下来,众人开始还没想什么,这会见这位刘公子咄咄逼人的模样,联想起近期湘然的风闻,顿时明白了。
原来,又是一场雪月风花的fēng_liú债。
小舟今晚喝了不少酒,扶着桌子站起身,似乎有点头晕,微晃了一下,然后笑指着刘玉楼,眯着眼睛说道:“玉楼兄,我今天有点醉了,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我酒后容易犯浑,你看你是不是应该把你刚才的话好好为我解释一遍。”
刘玉楼却不解释,反而淡笑着安坐在座位上,笑的很贱的说道:“士庶有别,我可不敢与宋老板称兄道弟,宋老板家学渊源,极有风格。听说少年时就曾男扮女装躲避兵役,近年来从乡下发迹,财大气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