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野蛮啊,我一路上够合作的了……”严真真忍不住小声抱怨,却在看到和刺客对打的葛衣人的时候,自动地消了声。
再不会认错的,那是她的龙渊。
尽管不再穿着那身招牌似的黑色丝衣,一身粗麻的葛衣,却依然让严真真一眼便认出了他。因为她想念他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只这一眨眼之间,便不会错认。
“……龙渊……”这个称呼,她是叫在心里的。看着场上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仿佛也难分胜负,她有心上前帮忙,又怕自己到头来只能帮些倒忙,只能维持着被摔下的姿势,看着场中的人影发呆。
孟子惆已经疾驰而来,远远地便滚鞍下马,朝着严真真扑来。
“真真,你还好罢?有没有哪里痛?脖子上还疼得厉害吗?别哭,别哭,不会再有事儿了,你现在已经安全。”孟子惆有点手忙脚乱地拭去她腮上的泪,严真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落了泪。
在现代,她从小便知道,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是自己,所以不管摔得多痛,都不会哭。眼泪,是流给珍惜自己的人看的。
也许是因为她找到了珍惜自己的人,所以变得像个水娃娃,动不动便泪如泉涌。也许只是因为,严真真的本尊,天生便泪腺发达。
“我没事。”她痴痴地看向两个一纵一起的人没入丛林,金陵城外一里许,便是山岳茂林,藏个把人,至少十天半月没有问题。
“放心,我会把那人抓来由你处置。”孟子惆恨得咬牙切齿。把她小心翼翼地抱上马背。身后的御林军,如滚滚的浓烟席卷而来。
严真真暗中点头,跟电视里演的一样。警察之类的人物,总是到最后完事的时候才会出现。看来,这个定律。不仅是中外皆同,古今亦同。
“不用了。已经死了五个兄弟,他就算活着,恐怕也要受良心的折磨。只不知他与皇帝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敢潜入行馆刺杀……奇怪,行馆虽然不是皇宫,但也不至于守卫如此松懈罢?这刺客,也真是个傻的。连地形地貌都没有打听清楚,便冒冒然地行动,真不是个合格的杀手。难道,这几人刚刚出道,还是小菜鸟?”
“什么鸟?”
“只能拿来做做菜的鸟,意思是生手。”严真真耸了耸肩。
“王爷!”御林军的统领一身戎装,看起来倒也相貌堂堂。对着孟子惆行的礼,也干净利落。严真真皱了皱眉,他们在院子里的打斗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这些值班的御林军警醒了罢?可是他们这里刀光剑影。行馆里的其他地方,竟是平静如故!
严真真想得有些头痛,干脆不想,只把头倚在孟子惆的胸膛。缓缓地闭上眼睛。
“莫要睡着了,野外有风,仔细着了凉,耽误了行期。”孟子惆解下自己的外袍,替她披上。
严真真却听得心中一动,如果生病能够耽误行程,也许这一招倒不妨一用。
“我……咳咳!”严真真咳了两声,孟子惆急忙替她拍了拍背。
“看看,果然受了寒。”孟子惆责备的声音,显得比吹来的夜风更轻柔,“若真病了,恐怕真要被接到皇上那里,跟皇贵妃作伴。那里有两个太医,倒也便宜。”
“没什么,只是嗓子有点儿痒,不碍事的。”严真真急忙转换了口风,“回去喝一碗姜汤,便万事大吉。”
对付这些小风寒,她可已经有经验了。但凡在空间里连续呆上几个时辰,伤伤病病的便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得了癌症也去,也会创造一个医学界的奇迹。
“嗤!”孟子惆忍俊不禁,严真真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的眼里满是戏谑。原来,又是逗自己玩的!
严真真觉得,眼前这位似乎对逗她乐此不疲。
只能说,古人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
“不想回去啊?”孟子惆沉默了一路,在抱她下马的时候,忽然问。
严真真正在想龙渊突然出现的事,看他的身手,似乎已经恢复。每一次相遇,似乎总是累积了无数的意外。不知道,他此来金陵,是不是为了找自己呢?
听得孟子惆的问话,她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喜欢金陵的什么?”孟子惆问。
金陵,那是她在后世熟悉的城市之一,自然无比亲切。更何况,这里还有个自己千寻万觅的人。这些理由,严真真都不能说,只能勉强笑道:“也说不出喜欢什么,街道和行人,似乎都比京城可爱。”
“京城的繁华,虽比金陵稍逊,也不太差。”孟子惆叹息,“明天一早,我们便要启程回去。今天你受了惊,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好。”严真真点头答应。
“要不要我陪你?”孟子惆的问话,让严真真终于回过神来,“啊?不用不用,你去陪齐红鸾吧。”
“……好。”孟子惆瞪眼看她,直到把严真真看得心虚无比,才挥着袖子离开,把她一个人晾在中庭。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严真真咕哝。不过,看着他寂寥的背影,还是生出一抹淡淡的歉疚。
“王爷其实……”这一次,连螺儿都忍不住替孟子惆说话。
严真真“嗯”了一声,没有答话,螺儿便识趣地住了嘴。碧柳也低着头,手脚伶俐地用铜盆打水,替她净面:“今儿个晚了,明日去泡个温泉汤。”
“嗯,好。”严真真心乱如麻,点头应付了一句,把两个忠心的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