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迅猛的腥风扑打在高登的脸颊上。
高登的拳头化掌,陡然改变方向,一拍洞壁,借力跃起,恰好位于腐獬与婴狈的中间。
腐獬抬蹄仰头,独角狠狠顶向高登小腹。婴狈从上方探爪,往高登的头顶心挖去。
高登含胸缩背,反手捞住婴狈的臂爪,爪、指紧紧相扣,锋锐的爪尖深深嵌入他的手掌,鲜血直流。几乎在同时,高登侧身、转体,婴狈被迫跟着他旋转。双方位置互易,变成高登在上,婴狈在下,恰好撞上腐獬的独角。
婴狈尖叫一声,竭力挣扎,长达三尺的尖角穿透婴狈后背,又顺势****高登肋骨。高登强忍疼痛,身躯悬吊在独角上,双腿连环踢出,正中腐獬双眼。
铜铃大的眼球“噗嗤”碎裂,汁液四溅。腐獬痛得高高跃起,凄厉嚎叫,高登和婴狈被甩飞出去,撞上洞壁,双双滚落在地。婴狈仍然没死,一口咬过来,高登按住婴狈,顶在岩石的棱角上。婴狈拼命抓动,利爪在高登背上撕扯。
瞎眼的腐獬横冲直撞,踏向扭打一团的高登和婴狈。高登松开婴狈,向外翻滚。“砰砰!”腐獬的铁蹄从他身旁踩落,碎石、血水激飞。
高登横肘猛击,打在腐獬腿弯上,腐獬摇晃跪倒。下一瞬,高登的手掌插入腐獬柔软的****,连着肠子一起拽出来。不等腐獬负痛反扑,肠子已被高登抖成一条绳索,套住腐獬的脖子,交叉一绕,缠住打结。
婴狈从旁窜出,咬住高登肩膀,高登置之不理,勒紧肠结。腐獬不住痛吼,疯狂乱扑,反弄得肠结越缠越紧。高登松开肠子,膝盖猛顶婴狈,但婴狈咬住他死不松口,臼齿洞穿肌肉,直插肩骨。高登一拳打在婴狈脸上,婴狈咬得更狠了。高登突然贴上去,张开嘴,一口咬住婴狈的喉管。
双方不住翻滚,相互狠咬,湿热的兽血一点点流入高登咽喉,满嘴都是糙硬扎人的狈毛。在另一边,腐獬的吼声逐渐低弱,身躯摇晃片刻,缓缓仆倒。
紧接着,一头凶兽冲进洞穴。高登试图推开婴狈,但对方咬得太紧,只能眼睁睁望着凶兽扑近。
白光一闪,一柄短刀疾射而出,没入凶兽额头。雀斑蹒跚着走过来,拔出短刀,刺入婴狈脑门。
高登踢开婴狈的尸体,呼之欲出的军荼利尼缩回掌心,退入洞轮。他筋疲力尽地靠住洞壁,看了看雀斑:“为什么?”
雀斑明白高登想问什么,为什么不让那头凶兽杀了他,以绝后患?
但雀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抹掉嘴角的白沫,扭过头,从洞口往下看。凶兽密密麻麻,多得令人绝望。
“为什么?”雀斑一刀挟着焰光斩出,刚爬进洞穴的凶兽喉头溅血,悲嚎摔落。“为什么你能一直杀下去?你不厌倦,不害怕吗?”他嘶声问高登,手臂一阵阵痉挛,几乎握不住刀柄。
“只有一直杀下去,我才能不厌倦、不害怕。”高登沉默了一会儿,抓住一头扑来的蛇尾猫,反臂一拧,雀斑手起刀落,刨开蛇尾猫的腹部。两人都虚弱不堪,摇摇欲坠,但出手时配合巧妙,衔接流畅,瞬间就解决掉了一头凶兽。
“我真羡慕你。”雀斑垂下头。
凶兽再次闯入,高登肩头一撞,令它失去平衡,雀斑半跪在地,一刀封喉,兽爪同时在两人身上扯开血痕……他们时而分开,时而合击,配合愈发精妙,但四肢却越来越僵硬。
“突破极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雀斑摔倒在地,急促喘气,短刀死死插入身边扭动的巨蟒。
“不,我只是喜欢搏命的刺激。”
“你这烂狗屎!”
“你呢,宝石花真的那么重要吗?”高登竭力扳住蟒颈,鲜血从指缝间滴落,“你为什么明知道保不住宝石花,还要拼命留住它?你不是为了阿泰他们,这只是个借口,你只是想死!”
雀斑神色骤变:“放屁,我怎么会傻得寻死呢?先祖……”
“先祖太沉重,而你太累了。”
“不,你狗娘样的胡说!我不是,我身上流着世上最勇敢、最高贵的血液,我不害怕……”雀斑拔刀嘶吼,疯狂地一次次刺向巨蟒,血肉溅得满头满脸。
高登静静地看着他,雀斑忽然停下来,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脸上露出惨笑:“是,我是一个没用的胆小鬼。”这一刻,他好想丢下刀痛哭,好想抛开一切逃走。没有奇牙,没有卧底,他只想过得简单快乐。
“胆小鬼不算好,也不算坏。”高登看到雀斑惊异的眼神,淡淡地说,“这才是你自己。想逃就逃吧,雀斑,但现在不行,你要陪我撑过极点。”
雀斑呆了呆:“你还能撑下去?”
“当然。”高登答道,“你呢?”
兽吼声吞没了雀斑的回答,他们连说话的空暇也没有了。无论是高登还是雀斑,渐渐头晕眼花,遍体鳞伤,只能凭感觉出手。凶兽像无休止的怒浪一样打进来,倒下去,他们挣扎其中,淹没了又浮起来。每一拳、每一刀都拼尽全力,牵动伤口,带来沉重而疲乏的痛楚。
浑浑噩噩中,高登看见一头沼猿扑来。他手肘撑住岩壁,下意识地伸脚,一拨一勾,沼猿向他迎面栽倒。
刹那间,高登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整个人仿佛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一半静如冰池,沼猿惊惶的毛脸,收缩的利爪,雀斑举起的短刀一一清晰映现,如同时间停顿一般,静止在他心灵的画面中。另一半动如火浆,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