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程大郎这么一闹,张氏对这生活多年的地方更是一点留恋也沒有了,这次看着她动作利落的在家收拾东西,桃花也放心了。
钱老太太让人送信之后,不过一个月,就有马车來了,两辆大马车,连三胡同都沒有进來,引了不少邻居家的小孩子围着转。
这次跟着马车來的是卫府的管家林海,他当年一直跟着府里的卫老太爷,在卫府中也算得上有身份的,就是连如今的卫老爷也要给几分颜面。
这次派了他來,足见钱老太太在府里的地位,这事也是桃花后來才知道的。
林海到了之后,带着下人行了跪拜之礼,这次带來的人当中,有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四个护卫,钱老太太原本只穿着普通的棉布袍子,等人來了之后,行过了跪拜之礼,钱老太太才在两个婆子的服侍下换了华丽的衣袍。
两个小丫头退在一旁垂着头,礼数规矩沒有半分差错。
其间钱老太太也让人给张氏和桃花见了礼,下人行礼时张氏很是拘泥,桃花借机会就暗下观察丫头和婆子的神情,见她们眼中并沒有鄙夷之色,隐隐能猜得出來卫府的当家主母是个厉害的,把下人教的如此。
衣袍都是从钱老太太的柜子里拿出來的,桃花以前帮钱老太太拿东西时看见过,钱老太太一身褐色的袍子,加上一头银白的头上,还真是精神。
桃花和张氏的衣袍到沒有换,只是平日里穿的,本就不是什么大富的人,要真穿上那样的衣服,也不过是母猪插大葱装大象罢了。
张氏的这一点桃花就很喜欢,不管身份怎么变,仍旧记得自己的身份,不会因为处境变了而性子就变了,有点荣宠不惊的味道。
京城里來的两辆马车就是带了张氏母女份的,按大府里的规矩,钱老太太的身份是老太太、老祖宗,自是要独坐一马车。
休息整顿了一晚,次日上午,马车就上路了,钱老太太搭着婆子的手进了马车,坐下后沉声道:“让她们母女也坐是來吧。”
后面给张氏母女引路的丫头,听了忙停下來,见那婆子点头,才将人引到前面的马车里,空下的马车婆子和丫头坐到了里面。
前后各两位护卫守着,一行人才上路。
程家人今日也上街,看到这华丽的马车,程老太太一脸的羡慕:“将來咱们进县里能坐这样的马车就好了。”
王氏打昨天起,就变了性子,出來时也挽着程老太太的胳膊,亲热的像个女儿:“娘,大哥现在是举人老爷了,这样的马车又算得什么。”
张寡妇抱着孩子被挤在后面,心里鄙视王氏,自打上次程大郎回來之后,一家人就回乡下去准备,把地让乡里的人帮着弄,房子里该收拾的东西也收拾合了,算一算跟本沒有什么可带的东西。
收拾妥当之后,也不用上地了,秋高气爽,程老太太就带着人到镇里來,在张寡妇这里住几天,上街逛也成了长事。
这阵子从程菊那里也听说了张氏把铺子对出去了,程老太太还高兴了一把,铺子对出去说明了什么,说明生意不好做。
张氏生意不好,过的不好,程家人除了程二郎,怕是沒有不高兴的,算算程大郎回去也有一个月了,全家只等着他让人送信來就可以去县里了。
王氏说的话很受听,程老太太心里高兴,面上却客套道:“这都是些大富人家的马车,咱们哪能坐得了。”
“哪里是什么大富人家的,我看是从三胡同那里出來的。”王氏斥道。
到镇里这几次,心里挂着自己家夫君程二郎对张氏的事,所以就打听了张氏住的地方,少不得认识了三胡同。
“听说李木匠也搬到镇里來了,还是三胡同那里找的房子呢?”王氏压低声音道。
程老太太落下脸:“一个木匠,还当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事在村里早就传开了,李木匠一搬到镇上來,第一个到程家的就是林寡妇,话里话外都透着李木匠搬到镇里是为了张氏。
程老太太听了就炸了,指着林寡妇骂:“李木匠到镇里因为谁关我们程家什么事,张氏早就被我们家大郎给休了,现在我们家的儿媳妇可是县令千金,你看上李木匠就找他说去,别到我们这里來碍眼。”
林寡妇被戳破,沒了脸,灰溜溜的走了,这事却在村里传开了,暗下少不得有人说当初李木匠就与张氏有一脚,现在两个人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这样一说,被嘲笑的当然就是程家了,为了这事程老太太少不得又被程老汉训斥了一番。
现在王氏又提起这事,程老太太脸色好看才怪。
虎妞在一旁冷笑,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活该。
王氏也悻悻的闭上嘴,几个人终于是安静了,同样在街上看着两量大马车而过的还有孙府,自打把儿子送到京城之后,孙夫人心里想儿子时就都多到街上走走。
眼看着儿子走了也近两年了,她越发的沉不住气了,好在今年老爷过大寿要到京城里去过,她也终于能见到儿子了。
马车走过,孙夫人问身旁的青枝:“这镇里谁家有这样的亲戚。”
算起來,就是他们孙府也沒有这么豪华的马车,这小镇里沒有人家能比过他们孙府的,那么算來,就是谁家的亲戚了。
三胡同可是镇里穷人住的地方,有这样的亲戚又住在那里,又让人想不通。
现在红梅被送到庄子上去了,孙夫人身边也只留下青枝一个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