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儿说着求饶的话儿,还牵着紫容的手好一通摇晃,因着胡妈妈回来后,事情多,没空教她梳头,所以她现在已是拜在紫容手底下做徒弟了。
平时里对紫容好的没话说,这小心眼里第一装的的自家的大小姐,第二,就是这位新师傅了,什么事情都是将这俩人,放在最前面。
紫容也很喜欢这个有眼色,又很勤快的新徒弟,笑着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莫莲萱咳嗽了声,转身又看,却原来是那张妈妈悠悠的醒转过来了。
两人忙止了声,远远的去了,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遥遥的看着这边。
张妈妈今日的确是被吓的不轻,这是因为她娘家的兄弟,曾经不小心犯了家规,全管家二话没说,照着章条先给了五板子,打了个皮开肉绽的,这才问话。
她当时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做了半个月的噩梦,现今自己犯的这事,可不是小事,绝不是五板子就能了事的。
且她向来娇贵,虽说是个奴仆,但每日里除了奉承夫人,小姐,偶尔的伺候老爷,旁的事情都有别人做,她不过是发个话,指挥下罢了,这回了家还有小丫头伺候,那可真是一板子都承受不了的娇贵人儿呢。
想到这些,张妈妈不由得想到:“按大小姐这话里的意思,却是要我自己担下罪名?可明明就是我家四小姐,让我穿的......我的苍天!莫不是我家小姐故意害我?还是夫人的意思?”
张妈妈不是个笨人,相反,她聪明得紧,要不然也不能在多年以后,年纪不小的,还在侯府混的风光依旧,稳稳的在莫三老爷身边伺候,荣宠不断。
她此刻是心如乱麻,心蹦的都快跳出来了,那是暗地里咬牙恨到:“夫人,小姐,我平时里是百般心思的奉承你们,从未有过什么歪主意,咱就是伺候了老爷,可也从未想过要个名分啊,只不过是为了日子好过些,我男人能有个省心体面的差事,我们的一双儿女能吃的好些,穿得暖些。”
“我们全家对三房都是中心耿耿啊,您为什么要使这样的阴招?陷害于我?这是大小姐经历了大难,心性大改,这要是搁在几年前,怕是先打死了再说话呢。”
想到这里,张妈妈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莫莲萱,莫大小姐,忙提起精神,跪直了身子,泣声说道:“大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请大小姐......请大小姐饶命啊!”
莫莲萱嘴角微微翘起,问道:“怎么,这会不攀诬我家四妹妹了?”
张妈妈挣扎着想要说话,却是未语泪先流,最后只喃喃的说道:“奴婢不敢,奴婢认命便罢了,只盼大小姐只打死我出气便好,不要牵连我的家人,求大小姐开恩。”
说完便是不停地磕头,莫莲萱前世对此人也是一知半解,这会心里倒觉得此女,也不是那起子眼皮子浅的,要不然怎么会在后面,连莫三夫人都压制住了?
她淡淡的说了句:“行啦,别磕了,一张好好地脸儿,别给磕破了相,可惜了了的,今儿的事,要搁在往日,早先把你打死了,再把你一家子都发卖出去,才好解了我心头之气。”
“但现如今,我早在来时,便跟娘亲和佛祖立下誓言,再不跟以前一个样儿了,且我观你,刚也不像是说谎,大约也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我便饶过你一次,也算是为家父积福了,希望你谨记这次的教训,再有下次,两罪并罚,你怕是吃不消的吧?”
张妈妈闻言一怔,连哭都忘记了,半响才傻呆呆的问道:“大小姐,这是饶过奴婢了?不追究奴婢的过错了?”
莫莲萱看着她手里攥着的帕子,上面绣的一束桃花,极是活灵活现,十分的好看,眼睛一转,淡笑着说道:“自是不能白白的饶过了你。”
看着张妈妈的脸色又阵阵的发白,身子发软,她这才接着说道:“我瞧着你绣的帕子怪好看的,是你自己个的手艺么?”
张妈妈回过神来,忙点头应道:“正是奴婢的手艺,绣活粗浅,让大小姐见笑了。”
莫莲萱笑着说道:“我见你绣的花色倒与旁人不甚相同,不甚死板,很是灵动,倒是有些意思,我过年便可以略穿些有花色的衣裳了,这样吧,我便罚你在我的裙子上,绣一丛粉桃花吧,你可愿意?”
张妈妈一听惩罚竟是这样,顿时喜出望外,那有个不应声的,那是没口子的答应保证,定要绣的份外精心才是。
莫莲萱伸手示意她站起来,自己也站起身子,这张妈妈不愧是常年看人眼色的,自己还没站稳,先忙着搀扶莫莲萱。
莫莲萱满意的一笑,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轻声叮嘱道:“你这会快家去换身衣裳再来伺候着,那裙子,你也寻个晚间,背着些人,来我房里管紫鸢那丫头要便是了,绣好了再悄没声的送来,你毕竟是三房的人,我倒不好任意的使唤呢,也不必张扬的人人都知道。”
张妈妈心里正在烦恼,要怎样去取了裙子回来,就算莫三夫人和四小姐对她再无情,她明面上也不敢和人家唱对台戏,她心里可太明白,三房对待大房是存着什么心了。
此时一听莫莲萱如此吩咐行事,这样的体恤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了感激,泪汪汪的轻声说道:“奴婢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奴婢知道好歹,大小姐此番的不杀之恩,奴婢记在心间,绝不会忘记,大小姐只管安心。”
最后她心里千回百转,终是觉得大小姐与七小姐可怜,不忍心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