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语气有些不善,桂姨娘之前死活跪在院子门外头,要求见她,余氏本来不想见的,但是她跪了大半日,院子里就有些闲话传了出来,因此才将她召了进来,没想到这丧门星一进门就开始哭,哭得她心里烦燥得很,说话自然就不客气了:
“莲姐儿既然嫁到了孟家,那就是孟家的人,以后死了就是鬼,也是姓孟的,如今你想要做什么?我们元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和离的事儿,你就甭想了,和莲姐儿说,她要死了,尸首我也让人给孟世元抬回去。”
一听太夫人无情的话,桂姨娘又哭得更凶了,身子一抽一抽,十分可怜的样子,她嚎叫了一声,声音凄厉痛楚:
“太夫人,求求您大发慈悲,我可怜的莲姐儿,快被孟家折磨死了呀,她好歹是您的孙女儿,您开开恩吧。”
苏丽言低眉敛目站在一旁,等郭氏等人来了之后,也算是听了个大概,心里也有些咂舌,原本以为这孟家在元凤卿说来够倒过份了,没想到桂姨娘今日一说,才知道元湘莲日子过得有多惨,那孟世元不是男人,开始时还算老头,后来见妻子有钱,常从自个儿老母手里拿了钱出去花天酒地,染了一身的坏毛病,孟家老母亲后来见没钱了,就开始逼媳妇儿,元湘莲可以说吃的比鸡少,干得比牛多,每日天不亮孟家老夫人就开始敲她大门让她起床侍候一大家子,孟世元动辄不如意,就朝元湘莲动手,如果她从元家拿了钱过去也还好,如果没拿到钱,那么就是粗拳老脚的赏下来,这回闹得比较厉害。因桂姨娘的体已银子被女儿编得差不多了,估计元湘莲再次回来时油水捞得不多,孟世元打了元湘莲一顿,那孟家老夫人当时也在气头上,拿了把菜刀,刀背就将元湘莲鼻子给砸了一条口子出来,许是孟家人心里也害怕,因此关了元湘莲几日,元湘莲以前也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这个。今日一大早的,她抽空逃了回元家来。
苏丽言就像在听一出苦情大戏般,剧情跌宕起伏。听得她心里也有些戚戚然,她看着桂姨娘,果然身上素素净净的,连个首饰也没戴,想到见桂姨娘的头一回。她虽然身上也清清淡淡的,但总带着几件首饰,并不多,看起来都是简单,但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她以前得大老爷宠。好东西没少了她的,如今看来,果然孟家搜刮得厉害。竟然因为媳妇没弄到钱,母子二人竟然联手打得人都破了相,苏丽言心里再是不喜元湘莲,这会儿也忍不住感叹她命苦,太夫人满脸的冷色。不为所动的样子,听桂姨娘说完了。只冷冷道:
“这都是命,活该她的,怎么躲也是没用,既然破了相,我这会儿拿几瓶除疤的药去,自个儿没本事管住银子,如今还来怪谁?她嫁到孟家,往后让她少回来,再常回来,我元家大门可不对她开了,真是没个体统,没得让人嘲笑我元家不会教女儿,让她歇两日,回去吧,以后逢年过节,就是没事儿,也别来了。”
听到太夫人这话,桂姨娘是真的绝望了,瘫软在地上哭,大老爷带着几个儿子进来时,就看到自己的前宠妾哭得厉害的样子,这段时间以来,他被桂姨娘闹得头疼,一个出了嫁的女儿,竟然说要和离,接回元家,这像什么话!原本他是喜欢桂姨娘的,不过这段时间她老得厉害,又没有以前的风情,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可这会儿,看她这样子,大老爷心里也起了些恻隐之心,两人毕竟曾经恩爱过几年,又生养了一个女儿,感情基础还在的,看她哭得厉害,到也有些心软,上前给太夫人请了安,就开口问:
“母亲,桂儿怎么过来了?还哭得这般厉害?”
余氏心里窝火,桂姨娘哭得她心烦意乱,再听到桂姨娘说元湘莲的钱财都贴了孟家,这会儿心里窝火得很,那些银子,是从她这儿挖了些去的,这个没本事的死丫头,竟然去贴了夫家,还常回来打秋风,这桂姨娘的钱财,可不就是自己儿子赏给她的?如今竟然也有脸哭,还敢提这样的要求,她这会儿看大老爷也不顺眼,听他开口问话,也顾不得孙媳孙子等人还在场,当下就给大老爷没脸,怒气道:
“你还好说!如今心疼这小贱人了?都怪你养的好女儿,有这么一个不要脸做妾的母亲,就有一个不要脸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如今嫁了人,竟然不知廉耻的想要和离,连礼仪都不懂了,如果真是这样,一碗药灌了下去,尸体送回孟家,免得她败坏了咱们元家的门风!”太夫人一顿劈头盖脸的话,说得大老爷满脸狼狈,抬不起头来,尤其几个儿子还在身边,母亲却头一回破天荒的不给他面子,一听到是因为元湘莲要和离的事情,他看到郭氏等人脸上露出的诧异之色,当下恼羞成怒,对桂姨娘那一丝仅有的怜惜立马就烟消云散了,反身甩手就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嘴里喘着粗气,恶气道:
“贱人,你竟然还敢提这事儿!”
太夫人一听这话不对味儿,才反应过来原本儿子早已经就知道这回事,当下就气得身子直发抖,提起拐杖,指着元正林颤声道:
“逆子!原来你早知道有这回事了对不对?”她就说,这桂氏怎么如此大的胆子,敢来找她哭诉,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原来里头儿子竟然也是知道的,说不准就是有他的授意,一想到前几年大老爷对桂氏的宠,太夫人彻底有些不淡定了,站起身来,满脸气愤之色,二房一家人进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