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言听她这含着眼泪的话,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她不过是过来问候一句,这姑娘就开始自说自怨,没人惹了她,也能发这般大的火,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冰雪似的人儿,反倒是性情易暴易怒了,当下不愿与她计较,只是冷冷说道:
“既然五姐儿知道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今竟然说这样的话,我这做嫂嫂的,还是将你自己的话,奉还给你自己了,我得回去了,你自便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元湘莲一听她这么一说,当下脸孔涨得通红,想到在大夫人院子里的情景,一下子情绪收控不住,将手里的花蓝狠狠往苏丽言身上砸了过去:“就你能事,不知妇德妇训,一介商人之女,也敢来训我,你厉害,你本事,就你不及笄还出嫁,当真迫不及待,不知羞耻,以为我与你这样的无耻之人是一样的吗。”说完,手里的花蓝就挥了几下,蓝子里的花瓣随着她的动作飞舞了出来,洒得满天都是。
苏丽言冷不妨被她打了个正着,伸手去挡时,宽大的袖口往下滑,露出一截如凝脂玉露似的白皙光滑肌肤,那肌肤吹弹可破,如豆腐一般,这花蓝是竹料编织,这么两相接触之下,苏丽言只觉得腕口一阵剧痛划来,接着一些湿濡的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滑了下来。苏丽言愣了愣,吃痛之下下意识的收回手,却是见到原本如玉一般的肌肤上头,被这么一赤溜,划了个约摸手指长短的口子出来,幸亏元湘莲养在闺中力气不大,这么一挥之下伤口并不深,但也是破皮见了血,两个丫头一见苏丽言受伤。当下扯了脖子尖叫了起来。
元湘莲本是心里愤怒,可没想到是伤了人,当下也是吓了一跳,手里的蓝子下意识的就被她甩了出去。苏丽言手腕火辣辣的疼,却听两个丫头尖叫不已,吼得她耳根子也是嗡嗡作响,头皮直发麻,不远处已经有人听见两个丫头的尖叫声,往这边跑了过来,苏丽言脑袋一阵紧一阵。捧着手,指尖上沾了些血迹,看了一旁的元湘莲一眼。见她也是小脸发白,偏偏咬了唇,一副娇弱不堪又惹人怜惜倔强的神态,想到她之前的话,苏丽言再想到她的年纪。心里猜测应是她婚事不如意,在大夫人院子里时她走得晚,想来是大夫人说了什么,她心里不愤,此时在自己身上发泄了,见她吓着。也不愿意理睬这样的人,只是转头冲两个仍尖叫不已的丫头喝道:
“住嘴!”两个丫头被她一喝,见她眉头皱着。心里对她有惧,确实一下子就住了嘴,苏丽言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受伤之后,就只觉得脑袋一阵紧一阵。好似晕眩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像是要钻出来了一般。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红艳的颜色,更是觉得刺目得紧,那儿手腕下方三寸左右处,本来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因她全身肌肤光滑毫无瑕疵,浑身上下唯有这一颗痣,因此记得特别清楚,此时她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颗红痣因沾了些许鲜血的原因,好似将血喝进去了般,痣变得越发饱满艳丽,甚至体积都隐隐大了一圈。
苏丽言心里发毛,又仔细看了一眼,确认那颗红痣正渐渐吸收了鲜血,以极缓慢的速度变大,是在变大,像是喝过血身体饱满了般,变得越加艳丽漂亮,甚至像隐隐带了光泽般,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的,这颗红痣就算只是变了一点,她也能感觉得出来,当下不知情由,但自己确确实实是给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连脑袋也因此昏沉了起来。
在两个丫头和元湘莲的眼中,只看到她脸色越来越白,只是双眼盯着自己手腕看,都当她是被自己的伤吓着了,闺中女儿家平日有丫环婆子侍候,极少受伤,难怪见了这么多血,会给吓着,众人都表示理解,甚至连元湘莲初见血时也吓得不轻,此时见她这副模样,根本没往深了想去,看到她手腕的血仍旧是在往外涌时,忍不住也跟着那两个丫头一般,尖叫了起来。
她声音好似带着穿破云霄的力量,苏丽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旁只剩了元湘莲如报警器般响个不停的尖叫声,心里不由暗自苦笑,失去意识前唯一个念头,就是,这丫头人看起来纤纤弱弱的,没想到暴发力竟然如此惊人,接着,她只感觉到手腕的血还在不住往外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一般,身体越来越冷,而脑子则是又疼又涨,最后终于归于黑暗。
苏丽言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她微微诧异,早晨时请的安,虽然手腕上受了些伤,不过到底只是皮外伤,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怎么睡了这般久的时辰?她想到早晨时那诡异的情景,现在心头还有些发毛,她睁开眼睛,自已撑着身子坐起身,脑海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潜意识里,她好像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总觉得脑子疼得有些诡异,今日受伤的不过是手腕,可为何此时头疼得如此厉害?
吃力的坐起身来,苏丽言刚张了张嘴,准备喊人时,却是脑子突然一疼,眼前一黑,刚刚撑起小半边身子,又倒回了床上,她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睁开眼睛,她突然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寂静,好似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元家也是安静的,可是那种安静还带了一丝人味儿,虽然安静,可不时能听到一些脚步声,以及众人做杂事时的声响,或者是鸟鸣,但此时实在是太安静了些,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了她一个人般,耳旁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