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娘以退为进,先自个儿摆足了姿态,让苏丽言不好再为难她的女儿,不过苏丽言却是装作没看出她的用心般,将计就计,也就顺势推舟说是自己原谅了元湘莲,如此一来,桂姨娘带着女儿回去时,一双秀眉就再没有松开过,元湘莲双腿疼得直打颤,脸色青白青白的,原本娇美的面容,经过一整晚的没睡之后,眼睛下头有了丝青影,精神十分萎靡,看出了三少夫人院子之后,母亲的脸色就十分难看,忍不住就问道:
“姨娘,如今她都已经说了不再追究,您还去多想什么?”说到这话时,元湘莲隐隐有丝委屈,她一向自命清高,觉得自己样样都比嫡出的六姐儿要好,可惜就因为一个出身原因,不是从大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生生矮了一截,昨日她不小心划了三少夫人胳膊,不过是个商户人家的女儿,可偏偏她被罚跪祠堂,那里冷冰冰的,全是牌位,回房她就做了半宿恶梦,又发高烧,折腾了大半夜,如果是换了元湘怡,谁舍得她这么折腾,今日还要过来赔罪?
一想到这些,元湘莲止不住眼泪涟涟,简直是与桂姨娘的神态举止十成十的相似,哀哀凄凄的,倒真是让人有些心疼,看到女儿眉目间的失落,桂姨娘倒是真有些心疼了,原本还觉得她今日脾气太冲了些,要知道过钢就易折,可偏偏没等她教训的话说出口,这个女儿就让她心软了,好歹是从自己身上落下来的一块肉,她已经十六足岁了,还没出阁,难怪如今脾气稍稍急燥了些。
在心底给女儿找了借口,桂姨娘伸手挽了她的葇藇。听她轻轻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单薄的身子,心软得一踏糊涂,拿了帕子替她擦眼泪,柔声安抚道:“好莲儿,姨娘的宝贝心肝肉,你这么哭,可是叫姨娘心都要碎了。”她说完,元湘莲忍不住就扑倒在了她怀里。更是眼泪流得厉害了些,偏偏不能发出声音来,让人瞧见了没得被说晦气。桂姨娘越发心疼,拍着她的背,虽然舍不得,不过仍旧是不想叫女儿这性子以后吃苦,细心教诲道:“莲儿你只是表面像我。可偏偏脾气太直了些。今日那苏氏明显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说算了,可是这事儿哪能真算了?”
被苏丽言设了个套子,而她自己开始还没注意到钻了进去,桂姨娘苦笑了两声,感觉到怀里女儿的身子僵直了起来。皱了眉还没说话,元湘莲果然已经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似的苍白小脸,不服气道:“女儿已经跪了半宿祠堂。她还想怎么样?不过是受了一些伤,她要是真敢再说什么,不怕人家说她刻薄。”
“她就是不说了,显得她大度,可为了你有个好名声。大夫人和姨娘就更不能让她吃亏了。”桂姨娘见女儿想事情只顾着想一面,却是忽略了另一面。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就开口点拨了她一句。
元湘莲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以大夫人的性子,看着慈善可亲的,为人却是最阴狠不过,自己母亲成天伏低作小,又有父亲庇护,仍旧是吃过她不少的亏,如今得了名头,还不可劲儿的收拾自己了?元湘莲心里不由害怕,想到大夫人的手段,原本苍白的脸更是苍白,咬了咬嘴唇,愣愣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桂姨娘叹息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嘴里苦涩得厉害。
苏丽言虽然大方不与元湘莲计较,不过大夫人仍旧是好好的给桂姨娘母女立了番规矩,收拾得桂姨娘有苦说不出,大老爷心疼小妾,却是对大夫人这样师出有名的折磨说不出旁的话根筋不对劲儿了,说是她受伤,要陪她几天时间。
空间才刚刚发现,结果就如同坐监一般被人来,毕竟他就是再心疼小老婆,也要顾忌脸皮与几个嫡出的儿女脸面,因此对大夫人有怒不能表现出来,心里暗自将此时还在院里养伤的苏丽言给记恨上了。
大夫人手段利落的收拾了桂姨娘,又说五姐儿性子不好,不温顺贤良,命人给她请了教养嬷嬷,教她规矩,虽然学规矩有好无坏,不过元湘莲不好的名声总算是传了出去,这些乡下里的三姑六婆们,平日最好八卦碎嘴,元湘莲这一年,估计是没有哪个好人家敢顶着她不好的名声上门求亲,而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借着养伤的名义,美滋滋的在院子里修养了好几日,这几日苏丽言当真是过着梦想一般的生活了,睡觉是睡到自然醒的,不用去给大夫人请安,而太夫人那,则是早有明言,上次闹过之后,就说了让她没事儿别过去的,显然是不待见她的意思,彼之砒霜,却是她的蜜糖,乐得逍遥自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不知道元凤卿哪成天守着,夜晚搂着睡,白日又干登眼,她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能进去,也不敢冒险进去,元凤卿说得体贴,可是他的眼里清明冷淡,根本没有丝毫的柔情蜜意,他也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此人心志坚定冷淡,苏丽言并没有被他的好听话迷惑,反倒是心里怀疑他应该是那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这几日应该是守着自己,想抓出点什么蛛丝蚂迹来。如此一来,她更是不敢进空间,有了这么一个神秘地方,偏偏不能再次进去,她心里的难受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手腕上的伤渐渐好了,本来伤口就不深,她当时划时也是比照着自己之前受伤的痕迹划的,红肿消失了,唯有留下一条蚯蚓似的黑色疤痕,还没掉,这么浅,估计留的印子也不会太深,不过女儿家到底留疤不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