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横窗扫,早鸦静啼鸣,乱室红满目,惊魂秋晨天。
罗府书房之内,一片狼藉,开封府众人直望展昭青黑面色,无不大惊失色。
“猫儿!”白玉堂上前一步,刚说出三个字,就听背后传出一声哀嚎,声波直掀屋顶。
“展大人啊啊啊啊!!”
高八度嗓音随着一道灰色残影一溜烟飚至展昭面前:“展大人您放心!有属下在,就算是苗疆蛊毒大内秘毒天下奇毒也休想动您一根毫毛!”
眨眼之间,展昭面前就多出一道细瘦身影,一手死死握住展昭手臂,另一手三指搭在展昭脉门,两只细眼瞪得溜圆,满面紧张。
“毒?!”展昭直到被金虔拽住手腕,才惊讶回神,愣愣道:“展某中毒了?何时?”
金虔却好似没听到一般,越诊脉细眼越圆,突然,一把拽过展昭手臂,唰一下拉起展昭衣袖,定眼一看,不由爆出一声粗口,“他姥姥的!”
众人上前定眼一望,皆是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展昭修长手臂上,一道青黑筋脉以手背上的黑色毒血圆点为起始,似滕曼一般蔓延至肘弯,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白玉堂惊呼。
“金校尉,这是?!”包大人眉头一紧,声线微提。
金虔却是无暇应答,忽一闪身又来到仍呆愣跪地的罗东阳身侧,两下拉起罗东阳的衣袖,但见那罗东阳手臂上也爬出与展昭一样的丑陋黑筋,唯一不同的是,展昭只有一条,罗东阳却是一双。
罗东阳低头一看,终是受不住接二连三的刺激,两眼一翻白昏了过去。
“金校尉,这毒是否十分棘手?”颜查散上前急声问道。
金虔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两只手把脑袋抓成了一个鸡窝,团团乱转了两圈,口中喃喃:“有点麻烦啊!”
说着,一把扯下腰间的布袋,翻出一个大号瓷瓶,倒出两颗黑丢丢的药丸,提声呼道:“白五爷、颜兄,先把这万事大吉丸吃了!”
“哎?”白玉堂和颜查散同时一愣。
“金兄,中毒的是展大人和罗大人!”颜查散出声提醒。
“小金子,你不是吓傻了吧?!”白玉堂呼道。
“二位先听咱说完。”金虔瞪着细眼,煞有介事竖起一根手指,正色道,“此毒乃是因他们二人碰了罗大人含有剧毒的血浆,”金虔指了指地上罗良生尸身周侧已经泛黑的血渍,“现在展大人和罗东阳大人皮肤之上已存有毒素,他人触碰也定会中毒!”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就听金虔继续道:“解毒过程颇为……嗯……麻烦,属下一人实在是势单力薄力不从心,所以才请颜兄和白五爷服下这可令人十二个时辰内百毒不侵的万事大吉丸——”
“金兄的意思是,让颜某和白兄服下药丸后帮忙?”颜查散插言道。
“正是!”金虔连连点头,抱拳道,“属下还要仰仗二位多加协助……额……那个……先把展大人和罗大人送到一僻静处以便解毒。”
众人顿时明了。
“王朝,速将这位邢夫人送走。张龙赵虎,你二人守住门口,万不可令闲杂人等闯入!”包大人当机立断命令道。
王、张、赵三人立即应命行动。
颜查散和白玉堂接过药丸吞下,等候片刻待药效发挥后,颜查散立即上前将昏迷的罗东阳扛上肩,白玉堂冲到展昭身侧:“猫儿,我背你。”
“不必劳烦白兄,展某尚能——”展昭正要摆手推辞,却惊觉自己虽能站立、神智明朗、口齿清晰,却是连抬起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啰嗦什么!”白玉堂一闪身来到展昭身前,弯腰勾背将展昭背起,朝还傻在门口的一种罗府侍卫喝道,“还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带路?!”
“带、带路?!”领头侍卫显然还在状况之外。
“寻一处僻静的厢房!”白玉堂桃花眼迸出血丝,厉声如嘶。
“是、是是是!”领头侍卫吓得脸色刷白,忙奔出大门朝几人呼道,“请、请随我来!”
颜、白二人一扛一背,疾奔出门。金虔跟在最后,临出门之时又朝余下的几名侍卫喊道:“快去烧两桶洗澡水送过来!”
说完,就一溜烟追了出去。
余下几名罗府侍卫愣了半晌,目光都移向门口的包大人。
“快去!”包大人脸色一沉。
几人立即拔腿奔出。
包大人缓缓步出书房,望着金虔几人背影,双眉紧锁,面色沉凝。
“大人,展大人他们……”马汉上前一步,焦色问道。
“有金校尉在,定然无妨。”
“大人所言甚是!”马汉点头。
“只是——”守在门口的赵虎踌躇许久,还是开口问道,“金虔为何要令那些侍卫烧洗澡水?”
片刻宁静。
“马汉!”
“属下在!”
“速去开封府请公孙先生过来!”
“属下遵命!”
*
罗府西院厢房之内,罗东阳直挺挺躺在榻上,面色青黑,不省人事;展昭肌肤泛黑,双眼赤红,虽然神智清明,尚能言语,却是浑身上下毫无半丝力气。
颜查散和白玉堂望着躺在榻上的二人,满面紧张。
“小金子,下面要怎么办?”白玉堂沉色问道。
金虔使劲儿咽了咽口水,望了一眼榻上的二位“病人”,又将目光移向白、颜二人,眯起细眼,凝重神色,沉下嗓音道:“白五爷、颜兄,此毒甚是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