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投毒?!咳咳咳……”罗东阳猛然提声,然后便是一阵剧烈咳嗽。
“罗大人切莫如此激动!”公孙先生忙劝慰道,“心情起伏太大,与大人的病情毫无益处。”
“咳咳,公孙先生——”罗东阳稳住呼吸,望向公孙策,面色泛白,“你适才说家父被人长期投毒,那、那岂不是说是家父身边亲近之人嫌疑最大?”
“恐怕正是如此!”公孙先生一脸沉痛道,“尤其是照顾罗良生大人饮食起居之人,更是首要嫌犯。昨夜,包大人已经详加询问过贵府内的丫鬟侍卫,他们皆称——”说到这,公孙先生望了一眼罗东阳,“罗良生大人的饮食起居从不假外人之手。”
“没错——”罗东阳面色难看至极:“家父生性多疑,饮食起居这等琐事从不假手外人,照顾家父的,只有罗某和邢夫人二人。”
“原来如此。”公孙先生捻须点头,垂眼抿了一口茶,不再言语。
屋内片刻沉静。
金虔望望这边垂头品茶的公孙先生,瞅瞅那边面色一变再变如坐针毡的罗东阳,暗自嘀咕:
啧啧,公孙竹子这一套词下来,岂不就是含沙射影的明示害死罗良生最大的嫌犯就是罗东阳您这个亲儿子和那个邢夫人——
慢着,这邢夫人是谁啊?
啊!好像是之前在罗府的书房险些被发狂的罗东阳的掐死的那个邢夫人……啧,那邢夫人长什么样来着?
金虔眯着细眼想了半天,竟发现自己对这个邢夫人竟是毫无印象。
“莫不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怀疑罗某?”半晌,罗东阳才面带惶恐,哆嗦着嘴皮子出声道。
“罗大人乃是罗良生大人的亲儿,为何要害死自己生父?于理不合。”公孙先生微微摇头。
“难道你们怀疑邢夫人?!”罗东阳猛然提声,两眼暴突瞪着公孙先生,“不可能,邢夫人不可能害父亲!”
“罗大人为何如此酌定?”公孙先生微一挑眉。
“我、我——”罗东阳嘴巴张了张,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才缓声道,“总之邢夫人不会、不会害人……”
“罗大人——”公孙先生放下茶碗,慢慢捻须道:“邢夫人在贵府是何身份?为何包大人问了多位丫鬟侍从,他们皆是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
“邢夫人——”罗东阳双眉紧蹙,长叹一口气:“邢夫人是家父的续弦,一年前嫁于父亲。”说到这,罗东阳猝然抬眼,直直瞪着公孙先生,声线高提,“邢夫人心地善良,为人温和,待人处世都十分得体,待家父也是一心一意,像如此善良温和的女子,怎会害人?”
公孙先生点点头:“原来是罗良生大人的续弦,那为何府上下人不愿多提?”
“这……”罗东阳垂眼,显出为难之色,半晌才幽幽道,“只怕是因为邢夫人的出身——她原本是被夫家休弃的弃妇,在街上行讨之时被家父救下,才有了后来的一段姻缘。”
说着,罗东阳轻叹一口气,“家父在朝中也算略有威信,而邢夫人的出身却是、却是这般,为防他人闲话,家父才命下人莫要对外人多言。”
“那不知休了邢夫人的原夫家是哪里人士?”公孙先生问道。
“这个……”罗良生想了想才道,“在下曾听邢夫人说,三年前她所在的村子闹疫病,整个村的人都死光了,只有被休赶出村子的邢夫人捡了一条命。”罗东阳面露不忍,“邢夫人一生凄苦,她、她很可怜,她不会害人。”
“原来如此。”公孙先生点点头,转头望了一眼金虔和颜查散。
颜查散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金虔虽然脑袋不甚灵光,但此时也觉大大不妥。
听这罗东阳的意思,那罗良生大人与这位邢夫人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对这邢夫人很是喜爱。那自然不会嫌弃邢夫人的出身,可为何又不愿外人知晓邢夫人的来历?
而且,听“邢夫人”这称呼,似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显然不是什么明媒正娶……
听起来更像是这罗良生大人并不愿他人知晓邢夫人的存在……难道……
金虔脑中灵光一现:
难道这罗良生大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好“金屋藏娇”这一口?!
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想到这,金虔不禁两眼发亮,细眼嗖一下射向罗东阳,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但见罗东阳将手里的茶碗端起、放下,又端起、又放下,如此来回了好几个回合,才抬眼望向公孙先生,问道:“昨夜包大人将邢夫人带回开封府,不知——”
“邢夫人正在外厢房歇息。”公孙先生微微一笑,“在下这就请夫人过来。”
“有劳公孙先生。”罗东阳松了口气的模样道。
颜查散眸光一闪,望向金虔。
金虔更是细眼放光,激动回望。
哦哦哦,咱闻到了八卦的狗血味道啊!
这邢夫人按辈分算应该是这罗东阳的后娘,若是在八点档电视剧中,这后娘和原配儿子那绝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阶级斗争敌人,可这罗东阳不仅处处为这邢夫人辩护说好话,而且还对一个后娘超出常规的关心——嗯嗯,这邢夫人和这罗东阳之间——绝对有猫腻?!
片刻之后,被赵虎引来的邢夫人进入花厅一亮相,就让金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