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口齿大张,细眼灼亮慑人。
展昭豁然瞪向金虔。
“加赐珠宝十箱!”仁宗笑意更胜。
珠宝!珠宝!!珠宝!!!
展昭脸色变黑。
“再赐白银千两!”
银子银子银子银子!!
金虔咕咚咕咚狂咽口水。
展昭额角跳出青筋。
仁宗目光看向金虔身侧俊脸已经黑得和包大人有一拼的红衣护卫,忍笑忍得大肠小肠都要打结:“金虔,还不接旨?”
“是!金虔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虔满面放光,猝然叩首高呼。
整个金殿倏然一静。
然后……
“噗!”太后喷笑出声。
范镕铧扶额,耶律堇哥摇头淡笑,
“哈哈哈哈……”仁宗抚掌大笑:“甚好!甚好!”
天子这一开怀,憋了许久的众人终于憋不住了,皆是喷笑出声。
“俺的天啊,人家都说金校尉是个财迷,俺还不信,如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
“哎呦,你看展昭的脸色……”
“笑死老汉了,哈哈哈哈……”
一片欢声笑语中,包大人黑面显出满意之色,望向公孙先生和颜查散,公孙先生捻须微笑,颜查散长吁一口气。
白玉堂静静看着殿中二人良久,轻轻阖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若浮云的笑意。
展昭黑眸中流光春意醉人心魄,可浑身却是不可抑制散出丝丝寒意,齐齐注在金虔身上,当真是冰火双至,复杂至极。
而金虔,却整个脑袋都埋在地上,连抬起半分都不敢,因为惊骇过度而僵硬如石。
咱刚刚干了啥?
接旨?!
接了赐婚的圣旨?!
接了和展大人赐婚的圣旨?!
no!!
御前三品带刀护卫展昭被皇上赐婚了!
这个消息就如一个巨大的炸弹,第一时间在开封汴京炸起了轩然大波。
据说,听到这个消息,汴京城里八成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们,纷纷哭晕在绣楼;余下的两成,要么寻死觅活,要么心如死灰要削发为尼。
而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们,反倒比较淡定……嗯……淡定到秘密组织了一支队伍打算去暗算那个被赐婚的展昭未婚妻。
而汴京城里的一众单身汉们,有八成是喜不胜收,跪拜天地,庆贺最大的情敌终于消失,而余下的二成……据说,哭晕在茅房……
当然,以上小道消息,不足为凭。
实际上,开封汴京百万人民关注的重点是……
皇上给展大人赐婚的那个女子是谁?
神奇的是,虽然展大人被赐婚的消息早已放出数日,可那女子的身份却是一直隐而不发,甚是神秘。
官方没有消息,民间的小道消息倒是出现了不少,还附带各种精彩绝伦一波三折的评书段子竞相现世:
有展御猫辽国公主御花园一见钟情天雷地火版;
有展护卫高官千金戏园子乌龙相遇眉来眼去版;
有展南侠江湖侠女战魔教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版;
一时间是众说纷纭,街谈巷议。
冬阳抹金,日拉影长。
晌午过后,汴京东华门外市集之内,赶集高峰时段已过,众多小商小贩要么找个地方打盹歇息,要么闲来无事聚集到市集中段茶摊上去听评书段子。
这日,说的正是最新出炉“南侠情定江湖”的最后一回:“比武定姻缘”。
“话说那侠女穿着绣花大红小袄,系定素罗百折单裙,头罩五色绫帕,更显得妩媚娉婷。展爷站定,说了一声“请”,便各拉开架式,战在一处。但见剑来剑往,俱是锋铓……”
说书先生是个年逾四十的先生,三道清髯,五官端正,但显然不擅长这种江湖戏路的段子,讲得是满头大汗,口沫横飞,甚是努力,可座下听书的三十来人,却是个个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好了好了,荀先生,您也别说了,说的俺们都要睡着了。”一个彪形大汉打了个哈欠道,正是街头卖猪肉的朱大壮。
“就是,前面几回还行,这越到后面,听着越发寡淡了,听得人直犯困。”旁侧一位身着绣袄的妇人叹气道,正是楠家包子铺的老板娘楠三娘。
说书的荀先生面色发黑,停了书,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荀某也觉得说得甚是无趣。”
“来来来,荀先生过来坐,喝口茶,这说了半天,估计嘴也干了。”锦绣布庄圆滚滚的苏掌柜乐呵呵一拍旁边的座位,招呼道。
荀先生也不推辞,转身就坐到了苏掌柜的身边喝起茶来。
“哎,我说荀先生,你以前说的那些评书段子,什么五鼠闹东京啊,捉鬼开封府啊,御猫大战锦毛鼠啊,不都挺好的嘛,怎么这回这段子听着这么别扭呢?”朱大壮问道。
“这个算不错了!”楠三娘翻了个白眼道,“你们还没听那些什么展大人深夜会千金,南侠情定御花园的段子呢,简直是惨不忍听!”
“就是就是!”
“那都是啥嘛!”
“太扯淡了!”
茶摊上围坐听书的三十多人纷纷点头称是。
“唉,那能比吗?”荀先生哀声叹气道,“以前那些个段子,那可都是金校尉写的,个个都是精品。可如今这个,也不知是从哪传出来的,简直……唉,莫说你们听着难受,荀某说着也难受啊!”
“我也觉着不好。”苏掌柜给荀先生添了口茶,“想咱们展大人是什么人?那可是堂堂御前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