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紧握自己手腕的力道仍是半分不减。
“闭嘴……”前面疾跑之人隐约传出一句话语。
望着眼前瘦弱少年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又看看紧握自己手腕的细弱手臂,范瑢铧心头是又敬又痛:
素不相识,拔刀相助,此人不过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大义,想必江湖人人称道的少年英雄便是如此——
可惜范瑢铧只顾感动,没听清金虔气喘吁吁的后半句话:“咱也想放手啊……”
奈何美色当前,手不听大脑指挥啊啊啊……
咱恨这种本能啊啊……
“臭小子,看你这回往那跑!”
就在金虔理智与本能苦战之际,突听头顶一声炸雷高喝,抬眼一望,只见一名混混一个空翻,越至自己前方,再四下环顾,两人已被几名打手围截在中央。
金、范两人皆是心头一凉,脸色惨白惊在原地。
范瑢铧望了金虔一眼,心头一阵发酸:
如此少年英雄,如今却为了我……
金虔望了身侧美少年一眼,心头也涌出一句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啧啧,好死不死偏冒出这句台词?!太不吉利了!
带头络腮胡子大汉一步一晃摇到金虔面前,狞笑道:“好你个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回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去?!”
身后几个跟班也嚷嚷道:“大哥,别跟他啰嗦了,给这两个臭小子点厉害尝尝!”
络腮胡子冷笑一声,唰得一下举起钢刀,就朝金虔身上劈去。
“不可!”范瑢铧猛然一个疾步上前,生生挡在刀前,把金虔护在身后。
金虔顿时心头大惊,眼看那柄锃光瓦亮的刀刃就要朝范瑢铧凝脂般的肌肤上挥去,顿时大脑死机,鬼使神差又一把将范瑢铧拽到身后,一抬臂腕,竟是打算用手臂接下这一刀。
嗖——
锵!锵锵锵锵!
随着一声破空之音,就听几声巨响,只见几名混混手中阔叶长刀竟同时莫名齐齐断成两截,尽数掉落在地。
再看那几名混混打手,先是呆愣半晌,又不约而同望了望四周,顿时面无人色,身若筛糠。
“有、有有有有有鬼啊啊啊!!”
“鬼啊啊啊!!”
“啊啊啊啊!!”
不知是哪一个带头一声大喝,其余几人皆是被吓得屁滚尿流,抛下手中半截钢刀,一窝蜂跑了个干净。
嗯哈?!
剩下范瑢铧和金虔两人目瞪口呆呆愣在原地。
半晌……
“喂——卖水果的小哥,你觉不觉得今天这风有些凉啊……”明明是艳阳高照,金虔却觉后背有些发凉,不由开口问道。
范瑢铧一旁纳闷,回望一眼金虔,莫名摇了摇头。
“我怎么觉着有股阴风……”金虔缩了缩脖子继续小声道。
“……客、客官,你、你身后……”范瑢铧凝脂肤色微变,一双水眸直直瞪着金虔身后开口结巴道。
一股似曾相识不祥预感涌上心头,金虔缓缓转身,定眼一看,顿时脸皮不受控制隐隐抽动。
面前立有一人,身若青松,蓝衫随风,朗眉揽月,黑眸藏星,俊朗面容与平常无异,可一双星目深处却如同含了千年冰霜一般,寒气迫人。
“展、展展展……小人、那、那个谢大人救……”嘴角抽搐了半天,金虔也未能挤出一句整话。
黑烁星眸坚定打量金虔一圈,平时听惯的悦耳嗓音此时竟有些刺耳:“拔刀相助,舍己为人——”
“那、那个谢大人夸……”
“金兄果然是英雄本色!”
金、金金金兄?!!
心中警报巨响,一滴硕大的冷汗从额头滑下。
貌似每次听到此称呼,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身形一缩,金虔顿时垂首敛目,几乎缩成一团做反省状。
啧,这猫儿最近脾气古怪的紧,喜怒无常,难以捉摸,此时又不知为何心情不爽,保险起见,咱还是认错先!
寂静片刻——
“……”
长睫微动,薄唇轻叹,黑眸中的冰霜渐缓几分,再一转眼,面前之人又恢复成了那位儒雅稳重,江湖人人称道好脾气的南侠。
“不知这位是?”展昭话锋一转,突然向范瑢铧问道。
范瑢铧这才回神,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服,赶忙抱拳回道:“在下范瑢铧,不知阁下是——”
展昭微微颔首,眼神转向金虔。
“啊、啊,这、这位是我家老爷的保镖——啧、是侍卫、侍卫大人……”金虔赶忙回神,急急接口答道。
“原来是侍卫大人,瑢铧有礼。”范瑢铧抱拳施礼,顿了顿,突然转向金虔,屈身就是一跪,正声道:“此次多谢恩公相救,大恩大德范瑢铧没齿难忘!”
金虔顿时一惊,赶忙上前屈身扶起范瑢铧道:“跪、跪跪就不用了……不是,那个不用客气——小事……嘎!”
聒噪嗓音猛然一滞,瞬间世界寂然无声。
金虔双手扶着范瑢铧双臂,细眼绷得老大,口齿半开,直直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呆愣当场。
眼前少年黛眉紧蹙,双眸灼亮,定定望着自己。
一记美色炮弹袭来,直震得金虔文学水片直线飙升:
颜如玉,眸含光,翩翩少年妙无双——
“金虔!”
突然,冰冷嗓音仿若冰弹袭来,立即把金虔四下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