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两四钱白银?!”金虔僵着脖子扭过头,瞅了那掌柜半晌,才费力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叠叠翻开数层,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递向掌柜,颤声道:“这里是五十五两的银票……”
掌柜大喜,赶忙去抽银票,可抽了半天,也无法将银票从金虔手中抽出,不由纳闷,抬头一望,只见金虔细眼中溢出点点水光,吸着鼻子道:“掌柜的可要记得找钱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掌柜赶忙点头,这才从金虔手里抽出了银票,匆匆而去。
金虔望着掌柜远去的背影,心痛欲绝。
医仙一脸欣慰,瞅了金虔一眼,端起茶盏抿了两口道:“何必找来找去那么麻烦,既然还余下几两银子,不妨让小二再上几盘点心,为徒儿洗尘。”
金虔猛然转头盯着医仙,脸色大变。
只见毒圣也一脸赞同道:“也好。”
金虔顿时两眼一翻白,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临晕倒之前,心中只有一句肺腑之言继续宣泄:
丫的你两个败家大神,那可是咱大半年的俸禄啊啊啊啊!
*
两日后,开封府书房内。
包大人一脸愁云惨淡,对着公孙先生一阵哀声叹气。
“大人,今日入宫见驾可是有要事发生?为何如此?”公孙先生问道。
包大人幽幽望了公孙先生一眼,缓缓道:“公孙先生,这几日展护卫可有何异常之举?”
“这……”公孙先生一时语结,踌躇半晌才道,“展护卫这几日……好似对些cǎi_huā问柳的案子颇为上心,其它……倒也没有什么异常之举……”
“cǎi_huā问柳的案子?”包大人捻着长须沉吟半晌,“难道是什么证物,所以才累展护卫如此在意……”
“什么证物?”公孙先生奇道。
包大人叹了一口气道:“就是昨日展护卫在宫中轮值之时,无意间吟诵了几句诗词,惹得宫内宫娥混乱一片,甚至惊动了圣上……”
“什么诗词……”公孙先生脸色一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似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几句。”包大人长叹一口气道。
一滴汗珠从开封府首席主簿的头顶滑了下来。
包大人瞅了公孙先生一眼,又道:“公孙先生,展护卫今年多大了?”
公孙先生一愣,道:“展护卫今年二十有四……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包大人抬手扶住额头:“圣上今日召本府前去,言语间对展护卫的终身大事颇为关注,言下之意就是暗示本府尽快为展护卫寻一门好亲事,免得展护卫又闲来吟诗作对引得宫娥春心大动,无心当值,导致宫内一片混乱……”
“这……”公孙先生不由抬手抹了抹脑门的冷汗,“怕还是要问问展护卫的意思才好……”
包大人神色一黯,道,“圣上虽未下严旨,可言语间却也十分酌定……公孙先生还是速速联系几位口碑不错的媒婆,为展护卫安排一下相亲事宜吧……”
“学生知道……”公孙先生躬身抱拳,缓缓退出书房,对着屋外一片晴空长叹道,“这要如何安排?唉……金校尉,你这次可捅出大篓子了……”
*
“阿嚏!阿嚏!阿嚏!”一连三个喷嚏,直把金虔鼻涕眼泪一齐喷了出来糊在脸上,“阿嚏!啧,该不会这一路上赶得太急,累病了吧,怎么这几日一直喷嚏不停?”抬手抹了眼皮数下,金虔才看清眼前的街道,不由一愣。
扭着脖子瞅瞅右边,瞪起眼睛望望左边,踮起脚尖瞧瞧远处,蹲下身形探探地形,金虔更觉莫名。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没错啊!怎么看这都是开封府衙的前街啊!
可瞧这阵势……难道是老包为了增加收入、开源节流,把开封府衙的前街承包给菜市场了?
只见这开封府衙之前,一眼望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脑袋,一个挨一个、一个挤一个,真是人山人海、填街塞巷,将偌大一个街道塞得是水泄不通;再一细看,更是令人惊奇,人群中竟是些打扮得花红柳绿的媒婆占大多数,个个甩着颜色鲜艳的帕子直往上冲,挤不上去的,就插队,其中还夹杂揪耳朵的、撕脸皮的、踹屁股的、拽头发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阵势,简直比现代当红偶像的歌迷签名会还夸张。
还有媒婆一边往前挤,一边嚷嚷:
“让开、让开,我可是帮汴梁城首富王员外家的千金来说媒的!”
那边一个媒婆也不干示弱:“王员外算什么,俺可是帮当朝户部侍郎张侍郎家的千金来说媒的!”
“我可是李将军家的二小姐……”
“我是……”
如此这般。
听得金虔是一头雾水,暗道:何时这开封府衙的前街变成婚姻介绍所了?
想到这,金虔赶忙向前挤了挤,向一个媒婆问道:“敢问这位大姐,这些人到底是准备向谁说媒啊?”
那媒婆十分鄙夷地瞅了金虔一眼,道:“这么大的事儿这你都不知道?!三天前开封府公孙先生放话出来,说要帮开封府的展大人说一门好亲事,方圆百里的媒婆都被汴梁城大官大户未出阁的千金小姐给请来了,全都在这排队准备进开封府衙向展大人说媒呢!”
“什么?!”金虔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你说的开封府的展大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