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怎么办啊?”卖唱小姑娘双眼含泪,瞅着自己爹爹。
老汉赶忙安慰道:“别急、别急,闺女,咱们再去别家……”
“喂,小姑娘,这桌点个曲子!”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酒馆角落传来。
“哎!来了!来了!”父女俩闻言大喜,刚忙跑了过去。
来到这桌前一看,围桌坐有三人,中间那人,消瘦身材,一身长袍,身后竖着一个布幡,上面写着四个字“妙手回春”,此时正把脑袋埋在大碗里吃粥;旁侧两人,皆是一身黑到底,两人身后都背着一个棉布包裹类似棒子的东西,左边那人,坐得笔直如松,垂眼敛目,满脸乱蓬蓬的大胡子,看不清面容;右侧那人,面如润玉,一双勾人桃花眼,唇色如蜜,本应是一副让姑娘家一见就丢了心神的相貌,可偏偏在唇上鼻侧长了一颗长毛黑痦子,硬生生将一张一等一的俊俏面容点成了下三等。
“爹,看这三个人的穿着打扮,该不会是坏人吧?”卖唱小姑娘悄声道。
“别瞎说!”老汉赶忙打住了小姑娘的声音,又扭头向对面桌上人笑道,“不知几位大爷想听什么曲儿?”
“小姑娘,你会唱什么曲儿啊?”痦子男笑嘻嘻道,正是刚刚招呼父女俩过来的清亮声音。
若是没有那颗痦子,这男子一笑,定是勾人心魂,可如今多了这颗痦子,这笑容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我……”卖唱小姑娘一脸惊恐,往后退了一步,一猫腰躲在了爹爹身后。
那痦子黑衣男顿时笑容一僵,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一扭头,拍了一下旁边正在喝粥之人。
中间那人把脸从粥碗里抬起,卖唱父女这才看清,这人不过是个细眼的少年。
“什、什么事儿?”少年口中囫囵道。
“白兄让你帮他点个曲儿。”络腮胡子的男子突然出声道,声音清朗如翡翠击玉,煞是好听,惹父女二人不由多看了此人两眼,可惜胡子遮去了大半张脸,实在看不清相貌。
“点曲儿?”细眼少年一脸纳闷,“五爷,你自己不能点啊?”
“白兄相貌奇异,这位姑娘怕是有些难以承受。”胡子男子道。
痦子男子冷哼一声。
“哦~~”细眼少年恍然大悟,挑了挑眉毛道,“相貌奇特啊……”
痦子男子朝细眼少年一瞪眼。
细眼少年顿时一缩脖子,赶忙道:“点!咱这就点曲子!”摸着脑袋想了半天,顺口道,“那就唱个十八摸吧!”
此言一出,旁侧两人顿时四目圆瞪,卖唱父女更是惊惧万分。
“十八摸?金兄好兴致啊!难道……”痦子男一挑眉,瞥了一眼胡子男道:“这是金兄家里的共同喜好不成?”
胡子男声音一沉:“换一首!”
细眼少年脖子又是一缩,声音几不可闻:“曲名咱就知道这一首……”
“换一首!”胡子男的声音又高了几分。
“换!换!”少年赶忙道,又想了半天,最后放弃道,“随便唱一曲吧。”
卖唱父女这才松了一口气,随便唱了一首家乡小调,倒也颇有韵味。
一曲唱罢,卖唱父女朝三人做了个礼,道:“三文钱,多谢三位大爷。”
可三人却是定定端坐,无一人有掏钱的意思。
细眼少年瞅了痦子男子一眼:“五爷,人家可等您付钱呢。”
痦子男一扭头:“这曲儿可是金兄点的,和我这个‘相貌奇异’的人有什么干系?”
少年脸皮一抖,又扭头一脸期盼望向胡子男。
只见那胡子男不动如钟,丝毫不为所动。
“大、大爷……”卖唱姑娘声音开始带上哭腔。
“啧!”细眼少年一皱眉,满脸不情愿从怀里掏出一文钱、又从腰里摸出一文,最后从绑腿里揪出一文,小心翼翼排到桌上。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父女俩赶忙行礼答谢,取走铜板转身离开。
“三文钱啊……”卖唱的父女一走,细眼少年、也就是金虔立即趴在桌上开始默哀预算外流失的三文钱,一脸失落。
展昭看了一眼金虔面色,叹了一口气道:“回去展某跟公孙先生说一声,这三文钱就报公帐吧。”
“多谢展……公子!”金虔立即来了精神。
白玉堂桃花眼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微愕道:“不过三文钱,二位不必如此吧!”
展昭眉头一皱:“白兄此言差矣……”
“谁知囊中钱,文文皆辛苦啊!”金钱猛一直身,插言道。
白玉堂一愣:“小金子挺有文采啊!”
“五爷过奖!”金虔抱拳。
展昭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又移向街对面的吕氏医馆,面色微沉。
白玉堂瞅了展昭一眼,道:“猫儿,你以为这连续两日失窃药材吕氏医馆如何?”
“连续两日失窃,这第三日怕也难免。”
“猫儿的意思是,入夜后悄悄潜入吕氏医馆守株待兔,会一会那个盗取药材的偷儿?”
“白兄早已想到,何必多此一问?”
“五爷我只是好奇堂堂开封府的护卫竟也要做偷鸡摸狗的买卖。”
“大名鼎鼎的锦毛鼠都可做梁上君子,展某有何不可?”
金虔叹了一口气,继续闷头喝粥:
啧,又开始了,这没营养斗嘴的戏码一路上就没消停过,真是迫害听觉神经,你说这一猫一鼠年纪加起来都快半个世纪了,怎么还像小朋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