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没办法离开,我运功去抵御那种寒冷,但一个时辰之后,那刺骨的冰水如刀子一半切割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这种感觉有点生不如死。
从冰水爬起来,我抱着厚厚的被子抖一晚,上下牙齿打架,嘴唇青紫,如中了剧毒一般,我甚至有时想自己冷得发烧,那我就可以不去泡冰水了,但该死的是冷成这样,我却从来没有病过,体质好得不行。
在冰水里冷得哭的时候,我也想过买通大夫装病,但后来我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我心里其实明白这是为了我好。
很多东西真是靠磨练出来,时间长了,同样刺骨的冰水,我可以呆上半天,甚至为了不荒废学业,为了不让哥哥失望,我可以一边泡冰水,一边争分夺秒地看书。
等适应了冰水的寒冷,楚寒剑要我将整个身体埋在水里,在水里憋气,其实这样的训练很痛苦,楚寒剑说其他士兵也得如此,我得比他们更艰苦,因为我得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强,要不我日后凭什么服众?
单调而艰苦的训练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楚寒剑才允许我下海,他要求我无论是陆地,还是水里,都是最强的那个。
我十岁之后的日子,过得都很苦,也过得很累,年底的时候哥哥回来了,他考我诗歌,我出口成诵,对韵工整,他考我女德、女训,我对答如流,就连天文地理,各地风土人情,我都能侃侃而谈,而经过一年的沉淀,我的字更加遒劲有力,就连作的画也气势磅礴,让哥哥欣喜。
只是考察我琴艺的时候,哥哥失望了,因为我的指法生疏,其实这一年,我已经很努力了,我甚至没好好玩过一天,但还是顾此失彼,没能让哥哥满意。
那天哥哥外出,我央求哥哥带我出去玩一天,哥哥拒绝了,说我不好好用功,肯定天天到处玩,我有苦说不出来。
哥哥抚摸着我的发丝,再三提醒我不能再那么野性难驯了,哥哥到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笑容满脸,他说不久之后的凉州,繁荣不输今日的西京。
哥哥对冷凌风大加赞赏,就连不苟言笑的楚寒剑,提起冷凌风也赞叹不已,冷凌风当然厉害了,因为他可是我的师弟,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楚谩云的师弟总不能太差,听到哥哥他们赞美冷凌风,我觉得像赞我那般脸上有光。
不过说真的那家伙,我真的有一段时间不见了。
虽然哥哥呵斥我不用功,责备我野性难驯,说学多点总是好的,总不能不学无术被人笑,行为荒诞被人不齿,但临走之前,哥哥又对我说说开心无忧过日子就好,哥哥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眼里尽是疼惜,我觉得一向聪明的哥哥,怎么说话自相矛盾了?
这次哥哥离开之前,去了狂凤上,将云清带下山,然后接走了,离开的时候,云清说他终于脱离苦海了,因为我和冷凌风走了之后,淘米洗衣煮饭都是他一个干,他累坏了,他还痛苦地说师傅还嫌弃他煮的饭不熟,炒的菜不香,就连洗的衣服都不干净。
我觉得师傅还真的很英明,云清懒惰了五年,少干的活,师傅要他一年全补足了,师傅是一个隐藏在深山的老狐狸,我突然有这种感觉。
哥哥离开之后,我不敢再疏忽练琴,日后无论我多累,无论我多困,回来之后,我都会焚香煮茶,静心弹奏几曲。
有时累极睡着了,半夜醒来,我都会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细细弹奏一曲,即使是寒风腊月,北风呼呼的冬夜。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三年过去,在这三年,我的武功比十岁的时候又高了很多,楚寒剑已经远远不是我对手,但我和冷凌风始终都不曾再交过手,即使师傅曾吩咐我们必须半年比一次武。
三年一千个日夜,发生了很多事,我哭过骂过发狂过,但如今细细回想,很多痛很多苦都淡了,很多事也模糊了,似乎记忆中也只不过只有几件事。
三年之后,在海里我能像深海的鱼那般畅游,速度极快,攻击力很强,可以无声无息潜在海底,整个海军无人能及。
我训练的士兵纪律严明,战斗力极强,他们喜欢称自己是狼云军,云是我的名,狼是他们给自己戴高帽,说他们如狼一般凶狠,是凉州之王,这名字我喜欢,够霸气,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不过三年漫漫,即使楚寒剑多番隐瞒,哥哥还是知道了。
“漫儿过得苦不?”哥哥抚摸着我的发丝,眸子有了痛意。
“一点都不苦,我就喜欢这般。”我笑着说,那一晚哥哥的眸子有点发红,其实说真的,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我渐渐不觉得苦了。
有时跟士兵热火朝天地训练,与战士汗流浃背地翻山越岭,与他们与野兽厮杀,累极一起倒在草地看蓝天的时候,我觉得日子很充实,人生充满了斗志。
十三岁那年,似乎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我参加了凉州的琴艺大赛,没想到技压群芳,美名扬凉州,我接着参加了书、画、棋、诗等比赛,都一举夺魁,楚家大小姐这名气大响。
而这个时候,凉州冷少冷凌风已经不仅仅威震凉州,就是其他国家,已经威名远扬,听说他在一个月之内,带人剿灭了十个海盗窝巢,手段厉害,最后将十个海盗首领的头颅,高高悬挂在冷家船杆上。
从此冷冷凌风的名字让海盗闻风丧胆,冷家商船也再没有海盗敢光顾,凉州在他的手里日渐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