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国师大人还是慢了一点,慕楼主已经醒了,国师大人刚走进院门,远远便见慕楼主双目微合,脚下轻飘飘的,朝着这边走来,身上不是很整齐的白衣随风飞舞,长发轻轻拂动,夜色下,淡然飘渺,宛若嫡仙。
看见国师大人,慕楼主便站住不动了,国师大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伸手将她脸上的一缕发丝拂开,慕楼主十分自然地扑进他怀里,将有些冰凉的双手伸入他衣服里,贴在他胸膛上取暖,这才抬眼看向门口。
只见冥衣将那泛着温润光泽的墨玉箫凑到唇边,手指连动,却未曾听到声音。
原本瘫软在地上的桑柔,突然焦躁起来,渐渐地变得有些疯狂,双眼透出的恨意让人心惊,眼中一片血红,张嘴似乎是在大喊,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见这一幕,慕楼主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显然对这一幕很感兴趣。
桑柔叫不出声,是因为冥衣先一步点了她的哑穴,而冥衣的箫声不是没有,只是被他控制着只入了桑柔的耳。
国师大人说要让桑柔的恨意杀死她,对冥衣来说,要做到并不难,恨意被无限放大,也会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看桑柔如今的状态便知道了。
随着冥衣手指的速度加快,桑柔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双手发狠地抓挠着地面,好像地面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慕楼主收回视线,看了眼国师大人,微微挑眉之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只见国师大人勾唇一笑,伸手抚着她的发丝点了点头。
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动,知道已经有暗卫去办事去了,慕楼主也不再关心桑柔会如何,拉着国师大人往回走,口中说道,“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该解决的事情既然都解决了,那就没必要再在这里逗留,虽然云贵妃和太子殿下尚在国师大人的掌控之中,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冒出来推波助澜?
“好。”
看着两人离去,惊天小贼挠了挠头,无语望天,他这是被无视了呢,还是被无视了呢?
冥衣似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一般,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身影,不过看桑柔越加痛苦的样子,便知道他的“安眠曲”还在继续。
被抛下的惊天小贼有些不忿地嘀咕了几句,也跟着消失了。
原本睡得很沉的陆衍,突然间莫名惊醒,坐在床上愣了一下,才揉着额角回过神来,然后视线瞥见床单上的大片血迹,心中不由一惊,记忆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陆衍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见桑柔不在屋内,深怕她想不开,陆衍连忙跑出去找人。
等他终于找到桑柔的时候,便见桑柔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秦越,一个是随着秦越而来的无双剑派弟子。
两人似乎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陆衍,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桑柔。
陆衍看着那样的桑柔,脑袋有一瞬间空白,也忘了继续上前,而等他回神的时候,便听那无双剑派的弟子说道,“掌门,若是陆师兄知道了怎么办?”
秦越冷哼道,“陆衍不会知道那么多,这女人死在这里,陆衍一定会认为是慕琉璃下的手!”
闻言,那无双剑派的弟子也不再多话,两人又看了眼地上的桑柔,然后便准备离开。
陆衍一惊之下,一闪身便躲在假山后面,等到两人走远,才慢慢走到桑柔面前,脑袋依旧有些发懵,伸手将桑柔抱进怀里,才发现,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皮肤寸寸开裂,但是又不像是剑伤,倒像是被撑破的一般,而那张苍白的脸,也被抓出了道道血痕。
陆衍茫然地伸手探向她鼻尖,发现她完全没有了呼吸,心中不由一痛,这才猛然醒过神来,想起秦越之前的话,陆衍不由握紧双拳,满目愤恨,他没想到他一向敬重的师父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杀死他心爱的人嫁祸给慕琉璃。
冥衣隐在暗处,也不理会身边转来转去的惊天小贼,手指在墨玉箫上跳动了几下,这才终于停了下来,冷眼看着伤心欲绝的陆衍,丝毫不觉得他值得同情,那个女人做的事本就该死,而陆衍是非不分,对主母恩将仇报,也是该死,还有秦越,居然找上地狱崖,要将落仙楼的某些机密卖给地狱崖,更是该死!
慕楼主知道秦越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只是暂时忍气吞声,一旦找到机会绝对不会对落仙楼客气,但是她倒是没想到秦越这一次这么沉不住气,居然那么快就和地狱崖搭上了线。
秦越当然也听说了地狱崖崖主和慕楼主关系有些暧昧,但是他却觉得地狱崖崖主接近慕楼主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一山不容二虎,落仙楼如此发展下去,势必会影响到地狱崖,况且正邪不两立,江湖中正道和邪道从来算不上和睦。
可惜的是,他万万不会想到他想卖了慕楼主,却偏偏卖到人家夫君那里去了,简直就是找死,而他所谓的机密也是真真假假,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如果真的全信了,最后恐怕也只会落入慕楼主的陷阱之中,想也知道慕楼主怎么可能不防着秦越?
秦越或许应该庆幸自己小心谨慎,没有自视过高地认为知道一点落仙楼的机密就能对付得了落仙楼,所以才没有亲自动手,否则他恐怕早就死了,不过现在他也活不长了。
虽然在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看来,秦越的行为就是一场笑话,但是,秦越显然不能留,两人都不是心慈手